大冬天的掉进水里,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宣瑾见她秀发潮湿,嘴唇发白,声音中还带着颤抖,显然没她嘴里说得那么轻松,又问:“小梅说你是被人推下水的,可有此事?”
容盈心先是轻斥了一句宫女小梅:“让你嚼舌!”然后诚惶诚恐的对宣瑾道,“娘娘,小梅是听人误传,实无此事,是盈心自己失足落水,与旁人无干。”
宣瑾心道,是吗?听你这话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不知她在为谁庇护,也不挑明,只道:“那你好生歇着,哀家也不留在这里扰你了。”又回头吩咐跟着宫女道,“去太医院让太医给二小姐开些驱寒的药,别让二小姐着凉了,再炖些安神汤来,帮二小姐压惊。”
容盈心又欠身谢了一回。
容盈月则跟了宣瑾出去,请宣瑾上座了,这才道:“臣妾方才走得慌张,还望娘娘见谅。”自宣瑾做了太后根基渐稳后,容盈月再不敢在宣瑾跟前倚老卖老,别说自认姐姐,就连姐妹都不敢攀,当然这些都表现在人前,私下说了宣瑾多少坏话,只有几个贴心的才知。
宣瑾淡淡道:“哀家并没怪你。”
容盈月没忘正事,又道:“丹儿胡作非为,带坏皇上,臣妾先前已狠狠责罚了他,子之过,母之错,臣妾责无旁贷,娘娘若要怪罪,臣妾一力承担。”
宣瑾摆了摆手:“小孩子贪玩,那是天性,哀家看丹儿倒是乖巧,太妃就莫须自责了,哀家找你并不是为了此事。”
容盈月先是松一口气,而后问:“不知娘娘召见臣妾所为何事?”
宣瑾原本是想质问几句,被容盈心的事一打断,已失了兴致,再说她与夏炽陌之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指责容盈月离间她母子也无真凭实据,理不直气不壮,不过是想借着太后的身份旁敲侧击说些让她安分守己的话,如此便作了罢,闲话了几句,就要离开,却见容盈月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便问:“太妃是否有话要说?”
容盈月又迟疑了一会儿,才垂着眼帘道:“臣妾原不想生事,
只是看着亲妹妹受了这样的委屈,心中委实不好受,才大着胆子跟娘娘说了,望娘娘能为盈心做主。”
宣瑾心下明了,容盈心之事太过蹊跷,必有下文,不知谁跟容盈心有这么大的过节,竟当面下毒手,从容家姐妹的态度来看,此人身份应该不低,才让她们这么顾忌,温言道:“你说吧,总要让哀家先明白个大概。”
容盈月先是长长叹了口气,然后道:“说到底还是臣妾埋下的祸根,有道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臣妾若知有今日,当初绝不恃宠而骄,到处给自己树敌,六月债,来得快,如今现世报了,是人都可以骑到臣妾头上作威作福,臣妾现在在宫中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宣瑾扯了扯嘴角没作声,容盈心这番自我反省的话倒像是故意说与她听,能对容太妃指手画脚,除了她这个太后,还能有谁?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对容盈心不留情面,妄加指责,哪怕容盈心曾经仗着先帝的恩宠在她跟前招摇过市,甚至百般为难,更迷惑得先帝下了废后的旨意,后又因为夏炽陌的干涉,才变成一出荒唐剧。
就听容盈月继续道:“臣妾受点委屈其实也没什么,只没想到连累了盈心,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盈心竟被狠心的推进河中,这……臣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来求娘娘。”
宣瑾越发好奇此人是谁,便道:“你说明白些。”
容盈月用绢子拭了一下眼角,咬了咬牙,才说:“正是韶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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