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整顿晚餐里都积极活络着气氛,尽可能降低齐斐对自家家庭模式的不适应感。
童年所接受的教育,自幼成长的环境,这些东西所带来的潜移默化影响已扎根在骨子里——这句话同样适用于齐斐。
浏览过大量资料与亲临观念碰撞现场是感受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就像齐斐在尝试着努力去理解自己接触到的新事物,左恩也在贴心关照着自家“九太爷爷”的承受力。
左恩家的晚餐意外的家常,餐桌上方飘着淡淡的酒香,齐斐在这浅淡酒气里弯了下唇角:“我会考虑的。”
说完后齐斐略一低头,继续去端自己的杯子,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杯子仿佛有些不太对劲。
在齐斐抬眼看向左恩之前,他杯子里的果酒应当是已经下去了一小半,杯子摆在他的餐盘右前方,这会他再看向自己的杯子,发现他的杯子竟然凭空自满,下去的那一小半无声无息又满了回来,并且杯子还朝右侧平移了约两厘米。
齐斐默默朝坐在右手边的言瞥了一眼,言神色自若,正在替贝余餐盘里加食物——他被无声偷天换日的原先那只杯子就放在对方爪子边。
贝余不是第一次到左恩家来做客,他虽对左恩有些畏惧,但很喜欢会做好吃的东西的乔斯叔叔和看起来严厉,其实与言一样待他温和的安莱叔叔。不过他不太习惯这样正式的上桌用餐,每次都只扒拉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完了就安安静静原地呆着,从不敢主动伸爪去碰餐桌上的公共盘。
贝余坐在言右边,齐斐转头去看言时,连带着将他也囊括进了视野范围里,他的思维被对方打了下岔,一时忘了自己刚刚心里是升起了什么样的想法。
齐斐默然收回视线,他瞅着自己面前的杯子,陷入了三难境地。
一方面来说,他确实感到有些渴了,想喝些东西,但另一方面来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对着这只本该属于旁边虫长官的杯子喝下去,又让他感到有些下不了口——并且就这么伸手将杯子调换回来也不好,那样会显得不太留情面。
齐斐面无表情的为难着,心下忽然一动,他迅速抬眼一瞧,正扫到对面两只雌虫齐刷刷端杯举勺的动作。
安莱与乔斯刚才都在悄悄观察着他,齐斐只一愣就反应过来,他们肯定看见了言换杯子的举动。
两位“已婚夫雌”暗暗观察未婚后辈的感情进展,正以不动声色的形式对言传递鼓励。
为自己的发现无言片刻,齐斐还没想好该如何解决“喝与不喝”的餐桌难题,啥也没发觉的左恩带着一丝醉意兴奋开口:“你真的决定要考虑一下?那要不要待会用完餐就去隔壁看看!”
左恩的这句接话来的有些迟缓,原因是酒精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思考机能,让他整只虫的反应都慢了起来。
今晚的酒是左恩打其他星球带回来的果酒,由那颗星球上特产且热销的一类变种果实酿制,喝这样的酒本应是不易醉,但左恩借着“活络气氛”的由头多贪了几大杯。
再号称不易醉的酒,也只是说“不易醉”,没表明自己“一定不会醉”。
左恩兴致高昂的提了个待会就去看房的建议,旁边的安莱轻轻咳了一声,在半空中调出悬浮屏。
左恩顺着伴侣的提示,瞅了瞅悬浮屏上显示的时间,他慢半拍的想起晚餐后就应该已经很晚了,齐斐得好好休息,连忙摆了下爪子:“那我们明天再去,今天太晚了。”
“好。”齐斐顺着醉虫的话应了一声。
左恩得到了应答,欢快的继续给自己添酒,他平日里话就不算少,醉后话更多。这会一提到隔壁房屋,他就又想起了一桩与隔壁房子相关的事情,想要与齐斐分享的念头高涨。
“隔壁一家是因为家里小虫崽身体不太好,需要转到绿化指数更高的地方去静养,才另申请了住宅,搬去了树城。”左恩话音一转,忽然比划了一下言,“你能想象么?这桩事他们竟然也能安到言脑袋上,说是他老早就对我们家隔壁的房子图谋不轨,动用了私权将原本住的户赶走,好自己住进我们家隔壁,争做‘上流阶级’。”
齐斐一愣。
左恩还在感慨:“一个工资几乎全拿去接济全团的家伙,日常带着小虫崽打卡吃食堂,就这样他们还能编排出这种谣言,简直是有毛病!”
齐斐再次扭头去看言,虫长官面容依旧平静,但下颌线条比之先前略显绷紧。
左恩本是想着这桩事件与隔壁房子相关,正好和齐斐提一提,结果后面一不小心转到了言身上,还抖掉了言的家底,他在半晌没等到谁接话后才茫然眨了眨眼,后知后觉自己仿佛说的有些过多。
且不说后面影影绰绰吊着的进一个团的杂费开销,只先看不是刚从学院毕业的愣头青,却与刚开始就职的年轻虫一般没存下多少家底,还带着一只未成年幼崽一同生活这两项。
无从获悉目前还是更习惯于以“地球男性视角”看问题的齐斐是如何作想,在座几虫仅能试着以普通虫族雄性的思维来揣摩一番,意识到这两项是毫无疑问的“减分项”。
左恩的酒醒了几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冥思苦想,终于又找着了一个话题,试图补救:“哎,不说这个,那个……有了!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你和言其实挺有缘?”
平行宇宙里都已经结为了伴侣,确实算得上有缘。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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