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嫉妒难耐!
我与妹妹为世民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法从昏君那里抢到他的心吗?
是这种苦涩的心念在这三个月来一直盘桓于长孙无忌的心头,令他经常顿生百无寥聊、甚至是心灰意冷之感。虽然明明只要他对柴绍一声令下,用不了三几天就能挑动起骁果军的人替他宰了杨广,可他还是提不起劲去那样做,仍是怀着越来越渺茫的痴心在期盼江都宫里的李世民会终有一天突然下手了结了那昏君。
长孙无忌这时又再泛起满怀的酸涩苦恼,因此柴绍不跟他说话,他也懒得开口,只是低头闭目、以手指抵着额头,暗自咀嚼着那股熟悉的苦涩滋味,直到外面又响起“嗒嗒嗒”的脚步声。一开始时,二人都不以为意,只道是附近居住的人从这屋外路过。然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明确无误地一直就是往这屋子走来,二人不觉警惕了起来,转头望向窗外,盯着院子那边的竹门。长孙无忌为了方便秘密行事,故意选择租用这座位于村尾、远离其它民居的土房,按理说平日很少有人会走到这边来的。
果然,院子的竹门外走来一人,穿着粗麻布衣,戴了一顶竹笠,帽沿宽大,且团团的围了一圈黑色的纱罗,把来者的面目遮蔽得模糊不清。
柴绍做过多年的千牛备身,一见来者如此装扮,心知不妥,连忙一跃而起,把长孙无忌一手推到土房的另一扇通往后院的门户那边,低声道:“你快从后门离开,我来应付此人。”
然而他这话音刚落,便见到竹门外那人伸手摘下那顶竹笠,抬头向着这边扬声叫道:“是我!”
他这竹笠一落,长孙无忌还没觉得怎样,柴绍却是大吃一惊,脱口道:“是你?”
长孙无忌见他脸上失色,便问:“是谁?”
柴绍看着那人推开竹门往土房这边走过来,慢慢地吐出二字:“魏忠!”
“魏忠?”一听这名字,长孙无忌也微微变了脸色,“他不就是那昏君身边的殿内监么?”
长孙无忌虽然是压着声音说这句话,但这时魏忠已一步迈进了房间之内,也就听到了他这话,脸上却并无愠色,反倒微微一笑,道:“不错,我就是殿内监魏忠。”
柴绍与长孙无忌对望了一眼,脑海之内骨碌碌的飞速急转着,大致已经猜想到魏忠怎么能找到这地方——看来自己在千牛卫、骁果军之内策动那些近侍亲卫背叛那昏君的事被他得知,他是跟踪着自己找到这里来的——,但一时之间仍猜想不到,他来这里的用心是什么。是抓捕他们二人吗?可是到目前为止,看起来只有魏忠一人前来,并没见到别的隋兵或侍卫,仅凭他这么一个不懂武艺的阉人,自然不可能抓捕得了他们。当然其他人可能是暂时躲在外面先将这地方团团包围起来,让他们无法逃遁。想到这些,柴绍刹时之间能想到的只是怎样设法将眼前这孤身独自进来的魏忠抓住,以他的性命为要胁,也许就可保护长孙无忌杀出重围。
却见魏忠把那宽沿的竹笠靠墙放下,两手交叠于胸前,神色肃穆凝重,道:“两位不必担心,我是一个人来的。”
柴绍与长孙无忌又对望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柴绍直觉地相信魏忠说的话,本来绷得紧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然而他再瞟了长孙无忌一眼,却见他仍是一副如临大敌之态,显然一点也不相信,道:“哦,是吗?那在下可否请问魏公公一句:您这样无时无刻都得侍候圣驾的贵人,怎么会有此兴致拨冗光临我们的蜗居?”
“我是为了秦国公的事而来的。”
柴绍与长孙无忌自魏忠进来之后第三度对望。
秦国公,是长安那边给李世民的封号。自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一起离开长安来江都之后,李渊很快就向外公布了他立长子李建成为世子,李世民这次子则获封秦国公的爵位。魏忠这样以“秦国公”的封号来称呼李世民,这不但是说明他很清楚长安那边的动向,更重要的是他还借此暗示了他是认可李渊所颁发的封号的——要知道,江都这边可是一直并不认可长安那边的李渊的一切作为,包括他扶立了杨侑为皇帝、所谓“遥尊”杨广为太上皇,还有他借杨侑这傀儡之手立了自己为唐王,当然也包括他立李建成为世子、李世民为秦国公等的册封了。
长孙无忌是何等聪明机敏之辈,一听魏忠这一句如此称呼李世民的话,心头便已对魏忠的来意颇有恍然大悟之感:原来这阉人是来投诚的!
也是啊,只要不是瞎了眼的,任谁都能看出江都这边的政权已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别说千牛卫、骁果军这些近侍亲卫会急于另谋出路——所以自己才安排柴绍前去策动他们背叛那昏君——,就是这在宫内位居高位的殿内监也有同样的需要的嘛!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也霎时相信了魏忠所说他是一人前来的话,松弛下绷紧的神经,站起来让出自己坐着的位子,道:“魏公公,请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谈。”自己则移至床边,与柴绍并肩而坐。
魏忠躬身说了一句“谢谢!”在长孙无忌原来的位子上坐下。他先凝神想了一下,才开口道:“两位是在为秦国公迟迟未能下手完成唐王委派他到这里来做的事而感到烦恼是吧?”
柴绍和长孙无忌第四度互相对视,长孙无忌淡然的答道:“魏公公果然是明人不说暗话的爽快之辈。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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