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使黑烦躁地挠头,“我去找她……”
鬼使白拉住鬼使黑,从他手中取走毛绒兔子:“边走边等她联系吧。”
鬼使白轻轻掸去毛绒兔子身上的灰尘。
“这个。”他摇摇玩偶,“我会快递回她医院的。”
“行。”鬼使黑没有多想,立刻答应。心事放下,他又兴致勃勃地逛起新摊子。
鬼使白苦笑,紧随其后。
“嫉妒。”人群中,某个少年忽然往鬼使白的方向看去,“我闻到了嫉妒的味道。”
名为般若的少年,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妖异微笑。他拿下头上的鬼面具,仿佛对亲密的友人倾诉:“非常纯粹、浓烈……是我喜欢的味道。”
般若循着那气味前进,却在经过某个人时,蓦然停下脚步:“你的面具真美,能给我看看吗?”话是疑问句,手已径自挽上对方。
戴面具的男人偏头瞧他,不语。背后那双漆黑的羽翼,在月色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大天狗脸上的面具只能用狰狞形容,般若却诚心夸赞,可见审美异于常人。大天狗不答,般若唱独角戏也不觉得尴尬:“这个角度看月亮是最清楚的。真美啊,月亮。”般若甜笑,“你身边的幽灵也会同意吧。”
大天狗猛地甩开般若,而后者只是笑:“抱歉,吓到你了吗,我是开玩笑的。”般若抽出纸巾,迅速写下一串号码,“联系我。”他踮起脚,在大天狗耳边低语,右手顺势将纸塞入大天狗掌中。大天狗一言不发,又将纸丢还般若。他煽动翅膀,直接飞走。
般若再维持不住一贯表情,笑得双肩颤抖。他的声音不响,面容却极端扭曲:“呐,你闻到了吗?那股绝望的味道……”他又对着鬼面具自言自语,“被名为过去的幽灵所束缚的人……哼哼,真是美妙的味道……可惜小鸟有翅膀,逃走了呢……”
般若心情愉悦地寻找下一个目标,但在看到一红一白二人时,眼神暗了下来:“好臭……幸福的臭味……”
他歪歪脑袋。
要不要搞破坏?嗯……两个大妖怪,我可应付不来。
般若将鬼面具别回发上,若无其事地与酒吞、茨木擦肩而过。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甜笑——那是最适合这张皮的表情。
茨木很愤怒。
本来今天他跟着酒吞一起开会、签协议、调停黑道纠纷,是兴奋又充实的一天。在踏进这条街之前,他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因为庆典集市,路上人潮涌动,游客比肩继踵。酒吞随意披着西装外套,里头衬衫的扣子解到第五颗。当又一个人擦着酒吞胸口走过,茨木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鬼手。
无知!鬼王的胸肌,岂是尔等愚民可觊觎的!
大哥的胸肌,由我来守护!
他像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一般,紧贴在酒吞身前——这样一来根本没法好好走路,会撞到前后左右的人不说,还很怪异,行人纷纷侧目。
“……你做什么!”
“哼,蝼蚁不配碰你!”
“……你就配了?”
“没有人配。”
酒吞低笑,不知是嘲讽抑或觉得有趣。他箍着茨木的腰,把人拖到路边。
“大,大哥?”
“闭嘴,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集市。
酒吞在附近也有房产,他领着茨木进了其中一栋。这幢四层别墅地势较高,从二楼阳台向外望去,可见远处青山莽莽。
“好像大江山!”茨木惊叹。
酒吞从后面靠近,手一伸,就把他摁到地上——通常这是打架的前奏。茨木跃跃欲试。然而这次不同以往,酒吞将手上的力道放得很轻。他俯下身,舔了一口茨木的断角。那折断的部位早已失去知觉,这一秒却又活过来。
酒吞舌头的触感清晰地流遍茨木全身,他腰一麻,瘫在羊毛地毯上。酒吞不紧不慢,一颗颗咬开茨木衣扣。红色长发钻进身下人怀中,像一条条小蛇,所过之处,燃起簇簇火苗。
茨木僵住。事态失控,他不知如何应对。他跟大哥,他们,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酒吞抬起头,凝视茨木。他没有进一步。他这么骄傲。
茨木迎上酒吞目光。他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他只是推开酒吞,起身离开。茨木走到房间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鬼王百无聊赖地靠坐落地窗。他在夜色中的剪影那么寂寥,万家灯火,点不亮他眼中的光。
几米路,比刀山火海更令人煎熬。茨木看向门框外的世界,漆黑一片。几乎不用思考,他又折回去,半跪在酒吞面前。他低下头,他们的脸靠得很近很近。
酒吞单手捧起茨木面庞。
恍惚间,茨木觉得酒吞笑了。
他们交换了一个充满酒味的吻。
两人亲着亲着便滚到地上。茨木挣扎着压住酒吞,酒吞嗤笑,伸手去解茨木剩下的扣子。
这注定是难忘的一夜。
茨木·一千二百五十岁·童子,终于不再是童子了。
心烦意乱的大天狗飞离集市。在掠过某个屋顶,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后,他心情更差了。随便进了一间酒吧,大天狗稀里糊涂点了两杯酒,也不喝,只是盯着杯中色彩缤纷的液体发呆。过了一会儿,大天狗的面具底下突然有水滴渗出。
“……给,擦擦。”一张纸巾递到大天狗面前。
青行灯早在大天狗来之前就坐在吧台旁,托对方那张可怕面具的“福”,现在吧台除了他俩再没其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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