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半天才走过去将她从马路中央拉了回来,我还差点那些气愤的车子撞到。殷数丁只顾痛哭流涕,我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哭的。恶作剧搞到这种人头上,我算是看走眼了!殷数丁这种开不起玩笑的人。
“你不会是失恋了吧,这么激动,寻死觅活的。”
我把钱包塞回她的背包里。“好啦好啦,不要哭了……”
请你们我,我出场很晚,但我一点都不认为那些在我之前的名字有着更适合被人的特质而让你可以忽略我;虽然这么说我也说不上来我哪里值得被铭记了。殷数丁的激动事出有因,我们在一个阴暗的咖啡馆里坐了几个小时,我知道了她的故事。然后我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排在第一个出场呢?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她就是不知道,看来我真是最特别的。我说,你作为第一个露脸的人物,或许只是偶然,但最重要的是,既然你已经占了那么好的位置,为了不背上尸位素餐的名声,你必须让自己的爱和悲伤达到极致,那样才合理,我也将最大限度地配合你的故事,以期作为你故事里的一个配角,获得“主角得道配角升天”的待遇。
“达到极致?”
七十三
“你曾经达到过,现在只要重复那种感觉就行了。不要怕之前那帮人物,她们比不上你。因为只有你才能体现一生一死的真正含义。在杀人成为了常态的故事里,生命和死亡被掩盖了真实的面目。纵观整个故事你当不了主角,但在这个故事里,你是无可置疑的中心人物。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头顶上的灯在七点半的时候暗了下来,一只放在玻璃盅里的蜡烛在我眼前一跳一跳。坐在我后面一桌的人也在窃窃私语。偷听,什么都听不到。秘密,被了解的价值。殷数丁说,“我该怎么做?不知道。”
我说,“好吧。暂时不论感情了。我只想问你没觉得这很可笑吗?”
咖啡让殷数丁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身体反应是手抖,心慌,出虚汗,但咖啡因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她说,“没觉得。”
除此之外,殷数丁的语言能力贫乏到无法再进一步说什么了。我没想到今天不能回家吹空调吃西瓜而要坐在一个黑咕咙咚的地方“听她讲那过去的事情”。因为咖啡馆里的情调适合我的一部分,却不是夏天的那部分,所以我感觉很奇怪。我想出去走走,在路灯下数蚊子。没有光明的地方,唤醒我对冬天的体验。她不觉得可笑,我替她觉得了。“你不觉得这像一个骗局吗。如果我说你脑袋进水,你会不会不高兴?那种假古董骗人民币的陷阱你会跳下去吗?你肯定不会。你是个轻信别人的人吗?”
“你不懂……”
殷数丁脸上始终带着一种跟现实脱节的神情,我想知道这种状态她能保持多久。我说了她语言能力太贫乏,情绪也高涨不起来,这让我对她的故事更觉荒谬。亲眼见到她本人就是这么荒谬,才让我好过一点。我向她征询,我是否应该报警。
“别,不要报警。”
“我也怕警察觉得我只是在胡言乱语。但你看起来很诚实。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相信是真的。”殷数丁看着自己的手,“但我没有真实感。事情过去很久后都会有这种感觉的。你体验过吗?”
“有啊,有啊。”我赞赏地看着她,“我想知道你对于这事的,想法。你后悔吗?”
她吐了一口气,身体已然兴奋过头了,却还要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口气都喝光。“不后悔。但我很害怕。我觉得我会死。为了我……”
我坐在咖啡馆里,特别没有归属感。因为我想去游泳,再骑着自行车回家。我不习惯抛弃城市的环境进入一个更压抑的环境,这恰如同我当年初从县城来到城里的感觉一样。但我慢慢适应了。好像随时要打烊的氛围也使这个地方像永远不受外界侵袭。看着蜡烛太久了,我的眼睛移到别的地方都看得到跳动的深绿色火苗。加快了适应速度的我,也变得沉默了。在完成一次同化之前,我问她,“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吗?”
“我没有怀疑啊。如果怀疑了,我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但当时的整个世界好像都跟现在不一样……”
深沉而温柔的夕阳,片刻不安静的人群,走在其中,殷数丁的惹眼之处在于,她的气质跟任何都不同。她的悲伤来自恐惧,恐惧又催生愤怒,愤怒投向了爱情,爱情最终只是工具。如果这样也能叫爱情,那我这辈子都不用听其它笑话了。但殷数丁表达能力不是一般地差劲,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讲话的,我听的时候,开始充满好奇,而后不以为然,到接近末尾的时候,荒唐感愈演愈烈,我也需要咖啡来镇定一下了。
“你确定她死了吗?”
“不确定。”
“如果她没死,到哪里去了?”
“我也想知道。”
殷数丁像招供的犯人一样对我说,她认为爱情是迷乱的。我本想告诉她这种道理谁都会说,让她讲得更具体更有创意一点,但考虑到这要求对她而言太高了,我就没说。想到她站在马路中央瞪着我的眼神,我仍然坚定地早跟她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你的战友。这场战役,我要帮你打赢。别怕,虽然我们出场晚了先输一筹,但我们的优势也是对方所不能比拟的。即便囿于篇幅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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