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打从大前儿个就一直下,整整下了三天。”
“你嫁进府中多久了?”
“三个月了。”
“可还住的习惯?”
“这是臣妾自己的家,怎会不习惯?”
“恩,你下去吧。”炎君眼睛直直的看着一株红梅。
“是。”王秋月行了个礼后就退下了。
王秋月一走炎君就将身上披着的黑狐裘脱了下来。炎君在思考一件事,他该如何削弱丞相的势力?
现在丞相已经掌握了国中三分之一的兵力,此外还暗中经营着许多钱庄和酒楼,若是他真的要造反,该如何去应对?
今年下了好几场大雪,想来明年收成会很不错,若是趁此屯粮为日后的战端做准备不知可不可以?探子曾多次来报,丞相与其他大臣有不可告人的机密,实在是忍不住了么?
哼,只要本宫还没死,只要父王还没死任他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
炎君想着想着,北风又刮了起来,将院中的红梅腊梅梨花吹得簌簌落下,花瓣落下的样子像极了昨天的大雪。腊梅幽幽的香味朝炎君的鼻端涌去,炎君轻轻吸了一口,只觉得香味糯人,实在是难以接受。
李流清……不知道怎么样了?今日没有下雪了,应该是出府了吧。日后本宫若是杀了丞相,只怕她得恨死本宫。可是本宫绝不会手软,觊觎炎家天下者,死!
“幺二。”炎君沉声喝道。
“属下在。”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突然跪在了炎君的面前。
“给本宫把丞相所操纵的所有产业的账本拿来!”
“是!”
王秋月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可是她却不笨,她知道炎君心中一直有李流清,便假装宽容,每每炎君思及李流清的时候她总是催促着炎君去找李流清。可是王秋月知道这只是表面,她决不能容忍有个女人爬到自己的头上与自己分享心爱之人,特别是李流清,绝对不允许!
王秋月看得出来炎君对李流清的心与旁人不同,虽说皇子向来戏弄感情于手中,可是她竟没在炎君眼中看出半分戏弄之意,反而满满的都是重视。
因为李流清,炎君一直在想保全丞相和皇位之法;因为李流清,炎君三个月来从未亲近过自己;因为李流清,他甚至想尽办法要休妻!
李流清有什么好的?为何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独独在她面前称“我”?他的千种纵容万种温柔都只给了李流清一人,他为了李流清可以不顾及父王母后对他的告诫,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李流清!
那样一个桀骜的女子有什么好的?
论家世,我也不差她分毫;论美貌,我亦与她不相上下;论贤德,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为什么炎君偏偏只看中了她?是喝了mí_hún_yào了么?呵,李流清,我倒要看看你斗不斗得过我!
第18章 东宫晚宴
这一天,李流清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素衣便来报:太子妃宴请王城名门之女于十一月初五晚。十一月初五?不就是今日么?
“为何没有早来通报?”李流清随手取了一件白熊裘衣裹在了身上,语气有些不满。
“这请帖混杂在小姐的书中,奴婢也是无意中看到的,还好看到了,不然若是小姐不去,那外头的人不知还怎么来数落小姐呢。”素衣翘着小嘴不满的抱怨道。
“哦?是谁做事那样粗俗,连太子妃的请柬也敢随处扔!”李流清眼色暗了暗。
“总是府中的下人,小姐不必在意。下次素衣亲手整理这些书信。”
“恩,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我的房间。”
“是。今晚上太子妃的晚宴是举办在宫里的,届时皇后娘娘或许也会到场,说不定会有才艺表演什么的,小姐要不要事先准备一下以应晚上的宴会?”
“准备什么?左右不过是被笑话,我又何曾害怕过。”
“说的也是,小姐才不稀的和她们较劲呢。”
“好了,我要洗漱了,你出去吧。”李流清对素衣摆了摆手。
夜幕刚刚落下,整个洛城热闹依旧。明晃晃的烛灯将大街照得亮如白昼,各色各样的摊贩和行人穿梭在一片热闹之中。
这个冬天将要进入最寒冷的时候,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洛城大街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红艳艳的一片,似要撩拨游人的思乡之情。
李流清在素衣的陪伴下进入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游廊一片漆黑,没有下人来引路,素衣只能凭着感觉走向宴会的大堂。忽然,脚步一滞。
只见炎君正站在游廊的尽头,手执一盏宫灯。
他穿着洁白的衣袍,裹着白虎皮做的大氅,束着玉冠,英姿潇洒的站在那里。寒风将他的大氅掀开,于是他的大氅不断向后翻飞,这样俊逸的人物就站在李流清的对面朝她伸着手。
素衣一看见炎君赶紧跪了下去。
李流清却在那一刹那失了神,她就像被这个场景给迷惑了心智,痴痴的向前走去,她走到炎君的面前,想要将手搭上炎君的手,却突然醒悟了过来,然后,蹲了下去。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炎君眼中闪过失望,然后又勉强的用一个雍容大度的笑容掩饰了自己的失意。“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殿下在这里等人?”李流清站了起来。
“恩,这里黑,我怕你找不到。”
“为何不点灯?”李流清跟在炎君身后与他错开了一步,始终走在炎君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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