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皇城西边的浅碧香院中,一个**平平的人坐在铜镜前,搔首弄姿。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寒帝带着千魇云游求医去了?”
“是,兰小姐。”
站在屏风旁边的大汉一边抹着额上怎么也擦不完的汗水,一边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可是那男子像是没有看到身后的人那恶心的模样,仍是细着嗓音,娇喋喋的说道。
“哼,千魇也真是的,不跟人家知会一声就走了,这将奴家置于何地啊?”兰昌颜掐着兰花指,抚着自己的脸颊,动作妖媚,可是那侍候的大汉却又是一头冷汗。
这一次却不是被恶心的,而是被吓的。若不是从铜镜里看到了兰昌颜那双满是阴狠怨毒的眼,他还要以为那个十一皇子曾是兰昌颜的客人呢。
可是一旦触到那双眼眸,他便知道,那个十一皇子,估计要死无全尸了,而且还必定是被虐杀的那种。
可是他却不能不提醒道,“兰小姐,主人说的,是要龙夜寒的命。”而不是针对那个十一皇子。
兰昌颜不耐烦的嗲声道,“你烦不烦啊?本小姐要取谁的命就取谁的命,你若有意见,便先拿你试试刀,这样如何?”
“属下不敢。”他连忙跪下请罪。他知道,兰昌颜虽然把自己弄得像个女人,但是性子却完全不似女子的柔弱,杀人这种事,他是一点儿都不会手软的。
即使他是主人的人。
兰昌颜这才娇哼一声,回转身去,继续摆弄自己的头发。
而这消息传到西幻,却是让西幻朝廷上下都为之震惊,并且惊异不已。
左军道眯着眼看着大殿中的一片嘈杂,提声道,“应大人对此有何见解?”
随着左军道的一句话,众人都不自己的安静下来,一名儒雅而温和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微笑着说道。
“此事与西幻其实并无干系。”
群臣惊愕,左军道挑眉道。“那么应大人的意思是?”
“寒帝若要对西幻用兵,便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诸位大人以为然否?”中年男子轻轻的笑着,看见众人皆点头,不由将那个微笑扩大了开来,“浅碧香是西幻的产业这一事实,寒帝还不一定知道。而就算是知道了,睢坊之事是否为浅碧香所协助,他也不可能确认。”
众人点头。若是确认了,浅碧香也早已不复存在了,而西幻的他们,也早已没有了再次讨论的不紧不慢。
“既然如此,寒帝受刺之事便与西幻无关,既然无关,我们也不必心慌。并且,以我之见,寒帝怕是有了退位之意。”
“怎么可能?”
“寒帝正值壮年,而东离太子尚小,如何会有退位之说?”
一干臣子都是议论纷纷,大部分人脸上都是不信之色,而包括左军道在内的少数人,却忽然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在此之前,他们确实未曾考虑过寒帝有退位之意,而只当是对太子的一次锻炼,虽然这锻炼中不免有些假戏真做的意味在其中。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待应某一一道来。”中年男子笑容从容,“其一,东离从建国以来便对西幻一直有固定的粮草贸易,而这一年突然将数量减了一半,除了各位大人所想的原因之外,应某意味,这其中亦有为新皇铺路之意。在新皇即位之前将粮草贸易的数量减下来,于新皇而言,以后的贸易数额便大有操纵的空间,是多是少,也都由他说了算。如此,便是占了先机。
其二,寒帝虽未曾着重提示,但其放权之意已是十分明显,应某相信诸位已有所觉。兵权几乎全部交给了慕容赫,人事权在丞相陈式明,而陈式明还是未来新皇的外公,决断权在于周瑾,他是寒帝一直以来的心腹大臣。而其余比较重要的权利便在于户部侍郎,萧逸。这萧逸虽是新上任的新官,但有资料称,他在就任户部侍郎之前,曾作为朝廷密使暗访民间,乃是寒帝所信任的又一人。
其三,也是应某以为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国师的任命。僧人在东离并不受待见,东离建国数十年来,一直对僧人讳莫如深,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不曾大肆宣扬佛法。可是这一次,寒帝却打破了这个现状,将及云任命为国师。相信诸位大人对及云都有所了解,他不仅是佛界先导任务,亦是寒帝早年的导师,并且曾随寒帝参与过对抗南焰的战争。如此身份,岂不是寒帝专程为新皇镇场?”
他的一番话让众人陷入沉思,就连左军道也是抚着胡须敛神细想起来。未几,几声掌声传来,众人被惊醒,随即都为这位新任丞相的精彩分析鼓起了掌。
中年男子神色谦逊,仍是轻笑着,儒雅而温和的模样,拱手对众人一一致谢。
左军道将这一切看着眼里,一丝莫名的嘲讽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第四卷 天下 第二九九章 陷阱,审讯
但是此时却有一个十分不合调的声音传来:“那么请问应大人,东离此番削减了对我朝的粮食贸易,对我国之影响不可谓不大,对于此种状况,又该如何应对?”
是啊,西幻山林众多,地形崎岖,产粮有限,若非与各国都有粮食贸易,其中人口怕已有多数被饿死。而在众多与西幻有着粮食贸易关系的国家之中,东离又是最大的一个。
可以这么说,如今在西幻的粮市上抓起十把米,便有五把是从东离运过来的,东离减少一半粮食,便是说西幻粮市上起码要少两成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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