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羹从方才搁的位置往下头滑了些,叮铃几声,最后晃晃悠悠停在了另一个方向。
安静。
棉被外头露出来的那一圈儿头发动了动,随后,一颗脑袋极是迟钝地钻了出来。
这般久以来夏瑾终于从何铮面上瞧出吃惊的表情。
“你说的是真的?”
夏瑾极恶劣地笑了笑,龇着牙道:
“假的。”
“真的!我方才听得很清楚,你还待抵赖不成!”
从秦楼回来的那天晚上何铮也不见如这般失态,同夏瑜演戏时更是一脸镇定,即便是醒过来之后对着夏瑾耍赖要这要那也是一副“我的要求即是真理”的正派模样,唯有此时才真正的乱了方寸,夏瑾极稀罕地瞧了何铮一眼,又瞧了一眼,最终咧开嘴笑得极是开心。
“只一点你得记清楚了……”
夏瑾俯下身子在何铮那颗露出来的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用极缓和却决无商量余地的口吻道,
“我要在上面。”
何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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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同西北大营那边的主战场一直都在北边儿,夏瑾他们几个在南边儿避祸倒是少了不少麻烦,只心中到底还是牵挂着夏家长辈不能安心过日子的,是以这三年来总还是没放松过要人打听北边的事儿,何铮同宫里头那位不是什么父子关系对这场仗的输赢也未有多大兴趣,倒是因着夏瑾的关系他对夏家那些个长辈格外上心,如此投在定远王那块儿的注意力反倒比在朝廷中的多些。
自然,总不会对朝廷那边一点防备也无的。
“夏家人除开夏三爷如今应当全在河中呢,探子收到的消息是几位长辈仍健在,只散落各地的子侄一个也未曾找回来,相比是老爷子有意不愿认亲的,这种情境下能跑脱一个是一个。”
夏瑜低头沉吟,半晌问了一句,
“河中那块儿还能守住多久?”
河中是定远王那边的重要给养地,又离着西蛮那边的人极近,朝廷要想釜底抽薪第一个便要拿河中开刀,谁胜谁负他们不担心,可夏家人却是一个都不能有事的。
“林方淼那样的人对付西蛮还是很有一套的,河中他不可能会轻易放手,短期内倒不用担心夏家人的安危,倒是有一件事有些奇怪呢。”
“怎了?”
“林方淼阵前纳了个侧妃。”
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稀奇,偏生摆在爱妻如命的林方淼肩膀上却是有些诡异。早前西北大营还没叛乱之时他们这对儿还是京里头有名的模范夫妻呢,富贵之时没有人插足,如今这生存条件变差了怎就蹦出个侧妃来了?
事实上定远王阵前纳侧妃一事在北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有那归附于他的都纷纷要家中挑选出适龄的女儿家给送过去,早前因着林方淼除开王妃谁都不看,他们即便是想送也没那胆子送,如今正好,这侧妃有一就有二吧,一来二去,不又给他们开方便之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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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航瞧着自个儿母亲那深凹下去的眼眶和越来越细瘦的四肢,恨不得将牙都给咬碎几颗。
“你父王呢?”
王妃躺在床上看着自个儿的儿子,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如今的她哪还有往日的风采?
“父王找那女人弄药去了,放心,娘,父王一定会为你拿到解药的!”
林航握紧了拳头,他最终也没敢告诉母亲父亲是以纳侧妃为代价要了这保命的药丸儿,王妃病到深处也不复往日精明了,如此倒也瞧不出来林航有所隐瞒,只睁了一双空洞的眼睛瞧着门外的方向。
“我同你父王沙场打拼了半生,如今,却是终于能放下了。”
王妃语调极是轻松,甚至有一种心愿已了可以无所羁绊地飞升一般,林航整个人都被恐惧笼罩着,这分明,这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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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淼黑着一张脸同帐子里头的人伸手要东西,后者蒙着面纱脸上倒是瞧不太真切,只从那一双美眸能瞧出来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瞧这轮廓竟还有几分异域风情。
“你放着西蛮公主不当非要来我这儿掺和个什么劲,快些将药拿出来!”
那女子眉目含笑,却是对林方淼的暴怒视而不见,一边抚弄着自个儿的辫子一边慢条斯理地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既然已经到了这儿便是代表着我大月族的立场,你我成亲也不过是要这份合作更为稳固罢了,至于王妃——抱歉,这毒又非我所下,您发火好歹看这些对象,我是你妻子的救命恩人,是盟友,不是你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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