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吗?”季妈妈有点不相信。
“过了。”
“那就不演了,”季妈妈索性把id一扔,“现在是我们母女俩的谈心时间。怎么样?回国还适应吗?”
季微白耸耸肩膀:“我每年都回来,有什么不适应的。”
季妈妈看向她,眉尖轻轻挑了一下:“谁说的,去年就没回来,前年呆了两天就走了,你是不是感情出问题了?”
季微白笑容僵了一瞬,低头去拿桌上的苹果,轻声说:“没有。”旋即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咬了一大口,两颊被撑得鼓鼓的。
“分手了?”
“……”苹果咬得嘎嘣响。
“挺好的,你也解脱了。”季妈妈轻轻叹了口气,“那个孩子不是你的良配。”
苹果吃完了,剩了个核,丢进了垃圾桶。
季微白抬起红红的眼睛看她,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
“来。”季妈妈坐直了身子,朝她招了招手。
季微白从沙发上站起来,光着脚走过去,半跪下来,趴在季妈妈膝盖上。
季妈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顶:“什么时候分的?”
“两年前。”
“怎么瞒了我这么久?”
“我跟你发过誓的,刚发誓没多久就自打脸,多丢脸啊。”
“哦,你小时候尿我身上就不丢脸了?我给你换尿不湿的时候,屎尿屁都对着我就不丢脸了?”
季微白大窘:“妈!别动不动就屎尿屁的,我都多大了。”
“就是八十岁你也有屎尿屁。你小时候还离家出走说永远不回来呢,你青春期的时候跟我吵过那么多回架,你看我生气没有?”
“知道你不会生我气,是我自己开不了口。”
季妈妈沉默了很久,问:“累不累?”
季微白伪装的平静被母亲温柔的话语轻而易举地戳破,忽然就绷不住了,眼泪瞬间滂沱,伏在母亲膝上哭得泣不成声:“我还那么喜欢她,可她已经爱上别人了。”
“我爱了她那么多年,她怎么能那么绝情,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我哪里对她不好,什么都顺着她,什么都依着她,我就差把心挖出来跪在她面前供奉给她了,没有人比我更爱她,她凭什么不要我?”
“她怎么能这样?”季微白小声的抽泣道。
她声音一直压得很低,竟然没有丝毫惊动房里的季爸爸,额头贴在季妈妈膝盖上,闭上了眼睛,疲惫道:“我真的累了,妈妈,没告诉过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很累。”
季妈妈仰面看着客厅的天花板,把即将出口的叹息咽了回去,眼眶也红了:“是我没把你教好。”
“妈妈?”
“我只教你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却忘记告诉你有时候是需要发泄的。你像一台被打造得完美的机器,轴承、齿轮按部就班的运转,你刚才明明很愤怒甚至怨恨,你本应该歇斯底里地喊出来,质问,为什么要压抑自己?”
季微白一怔,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有。”季妈妈在她眼角抹了一下,说,“你的眼泪已经干了,你连哭都不会超过半分钟。”
季妈妈说:“我以前听过你和那孩子打电话,你把自己放得太低了,言听计从,从来没见你跟她红过脸,哪有人这样谈恋爱的?说得好听叫温柔,说得难听叫见外。”
季微白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因为我爱她啊,我喜欢她那么久,追了她那么久,我怎么舍得。”
季妈妈一瞪眼:“是啊,你不舍得对她生气,你挺舍得对自己生气的,你还会迁怒死物呢,你挺能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房里的盆栽为什么死得那么快,瞧给你爸心疼的,我就说你房里不能放什么娇弱的花。”
“我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季妈妈说,“你有没有想过对人家不公平,凭什么你先爱上的,她就得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逆来顺受,你的小心翼翼,你的患得患失,你永远都拿那张完美得像是虚伪的脸去面对人家,人家怎么知道你什么开心,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你每天让人家猜,你以为你是乐透啊,我看人能忍你两年也是不容易了。”
季微白脸上有点挂不住:“妈……”
“叫我奶奶我也得说。张爱玲见了胡兰成把自己放得很低,想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结果怎么样?我告诉你,尘埃里结不出什么花,只能尘归尘土归土,大水一冲全玩完,不信你问你爸。人家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就你被水冲得越来越远。”
季微白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嘴巴动了两下,没说出话。
“马后炮我就不当了,反正话我给你说到这。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以前走错了,不要紧,咱们吸取教训,继续走,做生意也是一样,不能摔倒了就搁地上躺着,畏缩不前。你以后再谈恋爱,就得把脾气发出来,想要什么你就说,生气了你就和人对骂,一个连你最真实最糟糕的样子都没见过的人,又凭什么说爱你呢?”
季妈妈往沙发一靠,在她柔软的长发上薅了一把:“小季啊,赶明儿,我给你报个骂人培训班,你好好去发泄一下。”
“我不去。”季微白嫌弃道。
“骂人可是门技术活。”
“我会啊。”
“那你骂一个我听。”
季微白祭出了国骂:“他妈的。”
她妈——季妈妈:“……”
季微白:“还有呢,狗日的王八蛋。”
季妈妈:“哈哈哈,要的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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