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想,上方又有什么东西窜了下来,直直的悬挂在他跟前。霍克特反射条件的往后退开视野,定神一看,是一只巨大的蜘蛛。
他舒一口气,捂住心口摇了摇头,果然是多灾多难。他当然不怕蜘蛛,但他得承认,他被这样的一次突然袭击给吓到了。
他身后,卡俄斯不慌不忙的走过来,他的样子就像在什么花园中散步,而不是一个闷热的满是掠食者的密林。他走过去,仔细端详一下这只蜘蛛,它浑身漆黑,长腿上长有绒毛,两只绿豆般的眼睛黑幽幽的。
“我猜应该就是她了。”卡俄斯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据说附近有一个村落,不用布匹制作衣服,而是用这孩子的蜘蛛丝。”
“所以呢?陛下打算现在把它射下来,带回去泡在福尔马林的罐子里?”
“你看,你对我还是有误解。我知道,你还在为我曾经要收藏你尸体的念头而耿耿于怀,可是我还需要解释多少次呢?我只是对珍稀物种感兴趣而已,并且我对‘珍稀物种’的定义很狭隘。”一边说,卡俄斯一边轻击掌心,“好了,出来吧。”
从草丛里钻出的,是一只畏畏缩缩的黑猫,它已经躲在角落里想要不引人注目很久了,因为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双比恶魔还可怕的红眸看了它一眼,又示意性的飘一飘蜘蛛。
“——喵!”黑猫弓起背,它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快一点。”卡俄斯漫不经心的拉了下手套。
“——喵!!”黑猫发出呜咽声。
它看上去很无助,就像一只被无良主人威胁的宠物,可惜这个主人拥有的一副柔软心肠,只会在特定的人身上发挥作用。于是他走近黑猫,俯□,用两根手指揪住它颈后的皮毛,慢悠悠的说:“在我这儿装可怜是没有用的,我以为你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伴随着黑猫凄惨的叫声,它在半空划过一个利落的半圆,不偏不倚的砸上悬在半空中的蜘蛛。“啪嗒”一声,它们先后掉到地上,晕过去了,不同的是蜘蛛是砸晕的,黑猫是吓晕的。它还保持着晕倒前惊恐的姿势,浑身的毛炸开着躺在那里。
霍克特走过去,用鞋尖蹭了蹭它的爪子。
“用不着可怜它,人类,它不是猫,只是在这儿它只能保持这个样态而已,如果你看过它原本的样子,会为它现在这种行为感到羞耻的。”卡俄斯一面说,一面半俯□,开始更为仔细的端详晕过去的蜘蛛。
“这么说起来,它怕蜘蛛?”
“可能吧,的确曾经有那么几次,它对节肢动物不太拿手的样子。”卡俄斯顺口说道,他掂起蜘蛛身上的丝,放在指间微微拉扯,“……的确比一般的蛛丝有韧性,但如果说到用来做衣服,可能还是需要什么特殊工艺。”
“听说当地人会把采集的蛛丝泡在某种树的汁水中。”霍克特凑过来蹲□,摸着下巴给出一些建议。他蹲□时,t恤的领口向下垂去,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皮肤。卡俄斯瞥了一眼,倾身过去咬一下他的喉结,在上面留下一个湿润的痕迹。
“走吧,看来我们需要拜访一下当地人。”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被完全遗忘在原地的猫,两分钟后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距它只有十厘米远的蜘蛛,细微的挪动一下毛绒绒的肢体。它惨叫一声,原地窜起来,一路觅着两人的痕迹追了过去。
于是等两人拜访过当地人,又去周边晃过一圈,终于回到寇安城时,已经是两天后了。车子停下的第一个瞬间,看见的就是兰帕特哭丧着的脸。霍克特从驾驶室溜下来,把所有的麻烦扔给卡俄斯。兰帕特孜孜不倦的跟在卡俄斯身后,把亚历山大倒给他的牢骚话再一一倒给卡俄斯。
“先生,您下回不能这样了,至少您得跟我说一声往哪个方向去。这两天亚历山大先生担心坏了,他每天都往这里打电话,您要是再不回来,他明天就要往寇安城来了……”
卡俄斯从大门进去,再从一楼到四楼,他始终跟着,絮絮叨叨的几乎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誓要磨破卡俄斯的耳膜。
卡俄斯终于受不住,他边推开书房的门,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可以了,兰帕特,我已经充分了解你的意思了。”他往书房内走去,脱下外套搭在衣帽架上,“这两天我不在,我想可能亚历山大除了抱怨之外,还有些什么其他消息?”
这是典型的转移话题。
但既然卡俄斯问起正事,兰帕特只好清清喉咙,把那些还未倒完的规劝之语咽下去,说起了杰夫康迪的事。卡俄斯坐进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中,斜撑着下颚,听的心不在焉。杰夫康迪的倒台在他的计划之中,而当那人类向他索取文森的联络方法时,他知道这个倒台的时间又将会提前不少。
既然一切都没有跑出他的意料,卡俄斯也就提不起关心的兴趣了。
当然,这不代表这件事已经完结了。
在把这简短又有不少细枝末节需要补充的事件说完后,兰帕特半后退一步,弯下腰:“还有,先生,阿黛尔小姐被康迪一起带走了。”
很少有人知道,在巴美尔和诺尔亚之间的战争开始之后,亚历山大就往巴美尔——或者正确点说,是往巴美尔的研究总院派去了一些人。他们的身手未必是顶尖的,乔装打扮却是一流。他们的任务是潜入总院,伺机救出阿黛尔,只可惜在某些时点上还是慢了一步。
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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