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玳懵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方慢慢向右退回自己房间。她坐在房中,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她的确早已知晓那婧柔公主不同常人的喜好,初时只觉中意女子是一桩匪夷所思,不合情理的怪事。后来因为明了自家主子对婧柔的那份心意,出于对主子的忠诚与爱护,自己也算是能勉强接受那种奇怪的中意。
接受奇怪的中意是一回事,但更深一层的情.事…白日里刚听闻时,已经认为是荒谬绝伦,怪诞不经。不承想就在今夜,这情.事突然直白的摊在明面上,还被自己撞见房中那二人…真是一个措手不及。
齐明烜在房里呆坐着,遥想往事,耳边却总不得清静,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回旋在四周,直扰的她意难平,心不宁。她紧攥着桌上茶盏捏的粉碎,鲜血流出也是浑然不知。
小秋逸蹲在床边许久,夜深了却无半点睡意。左思右想之后,竟得出一个结论:主子果不是一般人,洒脱逍遥实非常人能及。能留在这样的人身边乃是自己的福气,将来只愿能永远追随主子就好,别的事似乎没有多重要了。
临渊来到雪弦洞外,见幽显公主已不在原处,朝周围寻了两眼便进到洞内。
“师父,还没好?”
“是不是没进门?”云占仍然立于神台前,仿佛这一个时辰内根本没挪过身体。
临渊闻声有点不好意思,只好闭口不言,扭脸发现石床边坐着幽显,而巫仙也在近旁摆弄着什么。闪动的油灯火灰暗朦胧,那两人的身形在这灯火下俱显露出些许阴郁昏沉之态。
“蒙长新的魂魄保不住,所幸的是子咒的命魂总算是留住了。再有两日,她应可醒转。至于蒙长忆,也许明日就能醒。”
“呵,你说蒙长新的魂魄保不住便保不住?谁知你又耍了什么恶毒的好手段。”
“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蒙长新体内二魂本就只能力求完保其一。你既这样说,莫不是不想留住子咒?”
“托你的福,我们母女才会分别数年。我是想留住我儿,可蒙长新亦是长忆之亲妹,你若有法,请你尽力。”
“当年是我错,那便如何?你道我是在讨好你才会弃蒙长新而留子咒?哼!这蒙长新患有痼疾,魂中精气早已消耗殆尽。倘不是中了降魂蛊,得巫力保着,她早就该亡故了。而今拔除蛊虫,那孱弱病躯下的一缕残魂如何能留得住?非是我不尽力,今次纵遇大罗神仙也没有这等本事。”
临渊摸头不着,听的糊里糊涂。
云占置身事外,也是不发一语。
挽回子咒是幽显最想得到的结果,蒙长忆她当然也顾惜,那蒙长新呢?能救便救,假使真救不了,那许是命中注定?自己都活成这样了,还管得了旁人的命数么?思虑片刻后她冷笑着回道:“真盼着于熊早日到来,好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以为,他就一定能赢我?”
“若他输,我同他一起下地狱。死也能有个伴,又有何妨?然,你这样阴险毒辣的女人不配称巫仙,更不配拥有人间真情。你活着,只会永远伶仃寂寥,无有资格体会何为真爱。你死了,也只会是孤独的幽魂,空虚无所依。凄风冷雨,生生世世!”
幽显深知自己对付不了巫仙,且目前还得仰仗此人拯救床上的姐妹,是以一直在克制着心头升腾的恨意。不能动手,总能动嘴吧?总是个宣泄的法子。
经对方这一通咒骂,巫仙当即欲出口反驳,可是最终,她没有那样做。
第95章 第九十四节 凶星北去
天光后,北风更狂了些。天色也比前几日要暗几分,还确实有点暴雪将临的迹象。
“殿下?可起身了?”门外秋逸轻唤道。
婧柔未着寸缕,半趴在乔瑾之的身上问道:“什么时辰了?”
“殿下,已是辰时六刻。”
“这样晚啦?”她将双唇送上,与心上人长吻过后又言:“都是你的错,不知节制。”
“我?”乔瑾之哑然失笑道:“好,便是我的错。快起吧,再不起要惹疑了。”
“惹谁疑?这儿可是太良观,如今留在观里的道长虽不多,本事约摸不会在你我之下,你还道咱们这两夜的动静人家当真全然不知?”
乔瑾之抬手遮住双目,无奈应道:“我自欺一下也不可以么?”
“无甚要紧的,今夜你再大声点,让他们羡慕去。”
乔瑾之放下手愣愣的瞧她,半晌才道:“你以往就是这样无赖么?”
“是啊,”婧柔扑闪着大眼睛,无辜的回道:“货物出门概不退换的,后悔都来不及。”说完她低下头掀开一小片被褥去瞧其身体,难过的说:“你伤太多,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天色虽是比往常要暗,可也足够亮了呢。
乔瑾之一惊,赶紧按住被子说:“别看。”
对方非但没理会,反而更不安分的在被褥下她赤.裸的肌肤处抚摸起来。她异常难耐的制止道:“秋逸还在门外等你吩咐呢。”
“小秋逸,你去幽隐谷吧,我这里自己可以。”
“殿下,奴婢一早去庖房见着春玳姐姐了,她言昨夜里就回来了,婧武公主也回了。”
“昨夜里?”婧柔停下作怪的手,与身下的人对视一眼,复笑道:“哈哈,咱们俩忙了一夜,看来不止是道长们胸中有数,连三皇姐她们也该一清二楚了。”
乔瑾之没明白对方何故发笑,但心里却有种不可名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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