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道:“说说看。”
“先答应!”
“你说不说?”
“……说。”李云恪清清嗓子,慢悠悠道,“就是今日进宫去,皇兄提出想让我去沧洵一趟与沧洵君谈结盟的事。可你这个样子我也不可能走,但是我要是说不走他又要怀疑我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咳……那个……”
南宫煊心烦道:“说重点!”
李云恪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投胎,不再吞吞吐吐,一口气道:“我说我不能走但皇兄不愿意所以我就把你有了身孕的事告诉他了!”
南宫煊:“……”
“煊儿,”李云恪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你答应了不动气……”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他想起南宫煊并没答应他不会动气。
南宫煊没说话,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扶着腰腹吃力地翻过身去。他的动作缓慢又笨重,重新躺好时甚至有些喘,却仍是默默忍着。
李云恪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碰他,坐起来心急地解释道:“煊儿对不起,我应该早些跟你打声招呼的。其实我先前就曾想过,将来这孩子生下来,不可能一直瞒得住皇兄,到时他追查起孩子的身世,早晚都要查到你身上。如果你的秘密是那时昭然于天下的,倒不如我先说出来,这样至少能让我们不落于被动。就像我说的,他防我防得可以,要是瞒着他生养了孩子日后被他知晓,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会以为我存有异心,到那时候我的性命保不住尚在其次,你与孩子只怕也难逃一死。我固然不是没有能力与他奋力一搏,可为了母后,我也不想真走到那一步。煊儿,宝贝,别生我气了,行么?”
南宫煊攥着被子,冷声道:“你早想过了,却迟迟不肯对我说?”
“路上你的情况始终没有稳定下来,我怕你激动之下会出什么事。”李云恪道,“本想着回到家里你好些之后,我再同你商量此事,没想到我一进宫皇兄便要把我支到沧洵去。事出突然,来不及先知会你一声,我道歉。”
南宫煊又不说话了。
李云恪端端正正地跪在他身后,道:“我跟他说了不可将你有孕之事说与别人知晓,他最多就是告诉母后,这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身为九五之尊说话算话还是能做到的。母后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当了一辈子的后宫之主,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再没人比她更有数了。”
南宫煊又往墙边挤了挤,微微蜷起身体,摆出了拒绝交谈的姿势。
“那……你睡吧,我不吵你。”李云恪替他掖好被角,自己依旧在那里跪着。
南宫煊以为他要留自己在房里,回到他的卧房去睡,可等了一阵,没听到他要走的意思。火气未消,可又莫名有点安心,南宫煊不愿细想此中缘由,气恼地睡着了。
后半夜小腿又抽了筋,南宫煊才动了一下,便有一双手伸过来替他揉,他因而没等清醒就又睡实了。
次日醒来,还没睁开眼,南宫煊刚将手臂从被子里抽出一半,身后便有人扶住了他的腰。
李云恪知道他侧躺一夜后醒来必要腰疼,力道适中地帮他按捏着,道:“要起来么?要起来的话慢些。”
南宫煊在他的帮助下捧着腹部坐起,迷糊问道:“你下朝了?”
“告了假没去。”李云恪依旧维持着跪坐的姿势,“煊儿,你消气了么?”
南宫煊怔了下才想起昨晚的事,板起脸来慢慢往床下挪。
“煊儿……”见他穿好鞋要站起,李云恪想要跟上去扶,谁知手伸过去了,腿却没用上劲,直接从床上栽下来了。
听到声响回头来看的南宫煊:“……”
李云恪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腿,还不忘抬头对他笑,“就为了给你赔罪跪了一宿,腿麻了。”
装可怜?南宫煊把他丢在那儿没搭理,一脸不在意地出门去了。
走到门外见许明曦正和孔迎在闲聊,唤了他过来,小声道:“那家伙从床上掉下来了,你去看看他摔坏了哪里没有。”
许明曦:“……”
李云恪委委屈屈地跟南宫煊一起用早膳时,静苑外又乱了起来。
项铎站在厅外道:“俞护法他们得知主子和南宫教主回来了,现在急着要见南宫教主。”
“拦着,动手也不要紧。”李云恪边吃边道。
项铎道:“已经动过手了,门前一次,俞护法试图用轻功进院时,辉哥在半空中还来了一次。”
南宫煊:“……”
“连顿饭也不能让人好好吃。”李云恪蹙眉道,“你去告诉俞方行,他们家教主生病需要静养,叫他不要吵,等病好了自然会和他们见面的。”
项铎应了,转身要走。
“等一下。”南宫煊叫住他,放下手里的勺子,“麻烦你告诉方行一声,就说等我用过早膳后便会去见他,让他们先回到西院去等我。”
项铎望向李云恪。
“煊儿,”李云恪看看他的腹部,“你不是又要……”
南宫煊知道他指的是束腹的事,那当然不可能,不然真会闹出人命的。不过他还在怪李云恪自作主张,也不想和他多说,只道:“书房借我用用。”
李云恪自不会轻易答应,“煊儿……”
“借不借?”南宫煊一对凤眼微微斜过来,凌厉却又好看。
李云恪非但没被他吓唬住,还笑出了声,“煊儿,你这么看着我,让我很想亲你。”
南宫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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