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天亮时,统领已被揍得鼻青脸肿,心里虽然还是不服,却也怕再继续打下去自己会吃大亏。
他留了人继续围在骧州分坛外,自己跑去知府衙门,写了一封信给李云慎,痛斥了南宫煊的“恶行”,并请示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总算是暂时消停了下来,南宫煊也懒得管外边的官兵,回到房里去哄被吵闹声扰得一夜都没怎么睡的南宫信。
小家伙脸色又不大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便叫人心疼。
南宫煊从许明曦怀里接过儿子轻声哄着,眼中阵阵发酸。
许明曦叹了口气,“教主别着急,外头安静了,信儿很快就会睡的。”
他不单害怕小家伙会受惊,还在担心李云恪的安危,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不然还是我哄信儿睡吧?”许明曦见他神情不太对,道,“教主,这一路你也累坏了,得好好休息才行。”
南宫煊刚想说不累,就听到门外有人道:“施温求见教主。”
许明曦心说这些烂事怕是没头了,伸手过去道:“教主,把信儿给我吧,你和施坛主谈谈,但别太久了,早点歇着。”
南宫煊见小家伙不哭了,揉着眼睛有要睡的意思,便有些不舍地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将他递给了许明曦,“不用惦记我,照顾好他便是。”
“教主放心。”许明曦在南宫信的襁褓外又裹了一层被子,这才抱着出去了。
他与门口的施温点头打了招呼,道:“施坛主,教主有请。”
“有劳青玉护法。”施温微微颔首,视线在他怀中裹得厚厚的一团上扫过,没有开口询问,进房去了。
许明曦走出几步又停下,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起头四下看看,犹豫道:“康大哥,你在么?”
凉风扫过,无人应声。
许明曦心口堵得难受,失去了再开口的勇气,抱着南宫信快步离开了。
蹲在南宫煊房顶的项铎看向对面墙头面无表情的康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施温走进里间,恭敬有礼道:“属下参见教主。”
“施坛主坐吧。”南宫煊将他让到靠窗的椅子处,一人一边坐了。
施温人如其名,生得温和,说话也温和,面上总带着得体的微笑。他以往在教中大会上见过南宫煊几次,只是没什么机会说得上话,可此时与他坐在一处,却也并不显得拘谨,道:“教主还习惯这里么?”
“很好,施坛主费心了。”南宫煊道,“我一到这里来就为骧州分坛引了这么大的乱子,着实对不住。”
施温摇了摇头,“教主切莫这么说,身为紫暝教弟子能为教主出力,这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南宫煊想得到分坛弟子必然是有不少怨言的,不过听他这么说,知道他会帮自己挡着,倒也不如何操心了——事实上他也操心不来。
“你应该也听到了,这群官兵来是想带走我的孩子,不过他们都是胡扯,这个孩子与朝廷并无瓜葛,我也不可能将孩子交给他们。”南宫煊手指无意识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刘敬文一直在派人追杀我,我最近着实有些跑不动了,就当暂在你这里歇个脚。如果几日后这些官兵仍然不走,且还要继续找我的茬,我不会拖累你和分坛弟兄,会另寻别处藏身。”
施温道:“教主这样说不是见外了?骧州分坛是紫暝教的分坛,您是紫暝教的教主,有什么事难道不该吩咐我们去做么?教主放心,有施温在这分坛一日,不管是官兵也好,刘敬文也好,都不能伤害教主。”
南宫煊被他说得心头微热,苦笑道:“我久不在紫暝教,也未接触过分坛兄弟,在大家面前,还真不大好意思当自己是教主。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他日若擒得刘敬文,送他归西的最后一刀,你我同来。”
施温怔了一下,起身走到他面前,噗通跪了下来,“施温誓死追随教主!”
南宫煊也站了起来,在他手臂上虚扶了一把,“从颍中到骧州,他派来的人一直追着我不放,此刻应该也还在附近。我担心我们再与官兵起冲突,那群人也会趁火打劫,这事你多留心着吧。”
“属下明白。”施温精神振奋了不少,却也知收敛,见南宫煊面上疲意明显,抱拳道,“教主想必早已累坏了,属下不打扰了,教主歇了吧。”
南宫煊将他送走,落了门栓后到里头,找了身干净的衣衫换上。
他看了看亵裤上沾了的血迹,皱眉将那从里到外的一身衣服团成了一团,丢到床下去了。
接连几日下来,官兵那边并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围在分坛外的那些人始终没撤。分坛弟子进进出出,很快便习惯了,该吃吃该喝喝,都当那群人不存在。
南宫煊也总算能稍稍放松下来,每日除了逗逗南宫信,便是向康辉与项铎询问李云恪的消息。李云恪那边却没再传来别的消息,不过眼下没有消息,便也能算作好消息了。
许明曦也终于可以松口气,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和康辉说上话的同时,开始继续为南宫煊调理产后一直没怎么被他自己在意的身体。
可却没想到,一路被追杀没出什么事,跟官兵对峙也没出什么事,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南宫煊居然在一场小雪过后染上了风寒。
许明曦看他看得紧,每天吃药都是盯着,可盯了七八日,他的病竟也没什么起色。眼看着明日又是初一,许明曦嘴上不说,心里却着急。
南宫煊明白自己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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