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锦年站在秦言身边,身体紧绷,秦言坐在那里比祁锦年反而矮了半个头。调酒师识趣地换了个角落蹲,反正吧台够长,还带拐弯的,要是不小心踩到老板的地雷区就得回家喝西北风了。
秦言牵起祁锦年的手,干燥的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着祁锦年的手背,祁锦年觉得自己的身体更紧绷了,“你喜欢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身份吗?”
“没……没有。”祁锦年垂下头,跟秦言一起看她被拿捏住的手。
“既然如此,你现在这样问我,是在计较什么?”
祁锦年被问得有些羞窘,试着想抽出自己的手,秦言没有坚持,手里撤了点力道,祁锦年见秦言这么轻易就放手了,反而不乐意了,在秦言旁边坐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我不管你是谁,你今天肯来,是不是就算答应我了?”
秦言默不作声地点了两下头,别扭地偏过头去看舞池里的人群,她是准备了很多话想要对祁锦年说,结果见到真人之后连答应交往这样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祁锦年美梦成真了,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感,末梢神经还没有消化这样的讯息,“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不!”祁锦年抱住秦言的脖子,“你亲我一下,好不好?”祁锦年挤到秦言双腿中间,让她正对着自己,脸上是秦言从未见过的认真。
“如果你想通过这个来确定我有没有骗你,那如你所愿。”秦言挺直了腰,将祁锦年揽得更近一点,昂起头在祁锦年的唇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这里的人太多了,如果要亲热,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
祁锦年咬着唇笑得羞怯,附在秦言耳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换件衣服。”
秦言对这份快乐感同身受,白天劝慰秦语的话犹然在耳,就算前方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她也要跳一跳。祁锦年到底是一个特别而神奇的存在,秦言从来不相信缘分假说,经过这次却要打上一个问号,医生的种类明明那么多,她偏选择了做牙医,其实做药剂师更符合她爱安静的性子,或许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
祁锦年换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领班交代一番,朝秦言跑过来,对她伸出手,等着那个纯净得仿佛要融进空气的女人把手放到自己掌心里。
晚间的空气是湿冷的,开口的时候空气中都稍稍有了白雾,祁锦年恍然想到两人相识的时候还是夏末,祁锦年放开和秦言交叠的手,往前跑了两步,转过来对着秦言,一边倒退一边说:“秦言,你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的,我的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那如果我后悔呢?要是我不幸福怎么办?你好自信哦。”秦言也就是随口一说,我的女人,真的是很窝心的四个字,在某些方面,祁锦年也是很霸道很男生气的。
“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敢不幸福?”祁锦年强硬地箍紧秦言的腰,毫无章法地亲她的脖子,秦言觉得痒,笑着躲开。
祁锦年还是太年轻,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地去告诉全天下她爱一个人,因为年轻,可以毫无保留,用尽全身的热情去爱一个人。
“呐,言言,要用什么来纪念今天这个日子呢?我们决定在一起的日子。”
“你说呢?”秦言开始喜欢这种无限贴近的感觉了,十指相扣,指缝互相咬合,不留一点嫌隙,甚至能感受到祁锦年指尖的跳动。
“我们去纹身吧。”
“为什么?”秦言微微讶异,“我大概记得你怕疼,纹身很痛的,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在我们身上纹对方的名字?”
祁锦年被猜中了心思,面子挂不住,嗓门大了起来,“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行吗?”看了那么些电影,也有些浪漫的情怀,把爱人的名字永远留在身上,也是一种纪念,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纹,你就算了。”祁锦年,我怕先后悔的是你。
“为什么?”祁锦年的声音又拔高了好几度,“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决心?”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深信,现在祁锦年是爱我的,可是你想过以后吗?你考虑过我们以后的处境吗?先不说我们的性别,我只怕,情深不寿。凡事给自己留有余地,年年,你太偏激了。”
“那你呢?如果是你单方面,你给自己留了余地了吗?如果你现在就做好了我们会分手的打算,那我的名字留在你身体上又有什么意义?”祁锦年抓住秦言两只手用力晃着,秦言答应她跟她交往,只是像小孩子在过家家吗?
“那么,祁锦年,请你告诉我,你对我们的未来是怎么样规划的?你觉得你有勇气出柜吗?父母永远是同性恋跨不过去的一道坎。我的父母早逝,我是可以抛弃一切跟你离开,但是你办不到。”秦言轻轻把已经在啜泣的祁锦年抱紧,温情的声音在冷风里轻颤,“年年,你可以对任何人自私,可以不顾及任何人,可是你的父母,不能不管。我答应你,会陪你一起设法取得他们的谅解。而你,快点长大,想一想,我究竟是不是你要的那个人。”
“还要多久呢?”祁锦年还在抽噎,“总要有个期限吧?”
“把每一天当做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两年,如果两年之后,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还是只认定我,那我不会拦着你做任何事。”
“言言,我们回家吧,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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