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动静。会不会吵醒西弗勒斯的母亲?詹姆回想起白天安静异常的西弗勒斯,横下心,再次敲门。
轻轻的敲着敲着,詹姆又觉得自己这样不行,似乎……还是变成牡鹿的样子比较好,西弗勒斯对着牡鹿,总是超乎他想象的放松。
于是詹姆开始变形,老实说,托西弗勒斯的福,对此他已经相当顺手,几乎是呼吸间,一头巨大的牡鹿就出现在了斯内普家门口,迫于狭小的空间,詹姆不得不把下半身、后腿部分踩到了街道上,只剩前腿在台阶上,伸长脖子在掉漆的木门前观察——这有点儿困难,头顶巨大的鹿角让他不那么容易做到,他不小心把角戳到了门和墙壁上,好几次。
詹姆苦恼的学习着如何靠近门,而不是撞烂门,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很近,而且很快,门刷的被拉开,门洞里站着一个人。
詹姆强压着牡鹿的本能,才没有在受惊的瞬间往后跳,但他还是猛的把脖子往后一缩。
他想说:“嗨,西弗勒斯,你吓到我了!”
却被紧紧抱住自己脖子的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鹿的敏感让他察觉到了笼罩在西弗勒斯身上那浓浓的,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的压抑,于是他维持了姿势不动,好一会儿之后才侧过脸去,轻柔的蹭了蹭他,低鸣了一声。
西弗勒斯感到牡鹿詹姆用嘴咬住了自己的衣袖,他顺着它的力道看去,隐形衣被堆在了门边。
他毫不犹豫的披上了隐形衣,回头看,牡鹿已经站在小巷中间,半蹲着等他。
他熟练的爬上了它的后背,牡鹿迈开长腿,风驰电掣的跑起来,黑乎乎的蜘蛛尾巷转瞬间被他们甩到了身后。
他们跑了很远,开始牡鹿还沿着河在跑,但很快,它开始受不了河水的味道,往远离河岸的地方跑起来,他背着西弗勒斯,长腿轻松的穿过杂草丛,跃过山丘,在这个弥漫着水雾的夏夜里,尽情的奔跑在原野里。
偶尔詹姆跑累了,他们就会停下来,安静的走一会儿,或者干脆坐下来歇一会儿。
他们之间始终没有对话,西弗勒斯总是用手梳理着牡鹿脖子上的毛发,间或从鹿的头顶往下顺一顺毛,这时候牡鹿就会仰起脖子来,让他也给挠一挠下巴。
最终,快天亮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棵大树下,彼此依靠着,蜷缩着睡着了。
西弗勒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下是厚实、温暖的牡鹿垫子——他几乎半个人都爬在了牡鹿身上,他依依不舍的在鹿皮上蹭了又蹭,才坐起来,在阳光的沐浴中,树林大片大片的绿色影子落下来,金色的光斑闪耀其间。
牡鹿迷迷糊糊的醒来,抬眼看见正站在林间仰面沐浴阳光的黑袍少年。
少年回眸看他,目光宁静而柔软。
于是他起身——踉跄了一下,四条长腿似乎压麻了,又似乎是他自己忘记了该先用那条腿。
站起后,他朝着少年鸣叫了一声——空气中满是草和树叶的清香,风吹得很舒适,而他的胃里,很饿。
牡鹿咂砸嘴,向前迈了几步,看见长的特别精神,特别的美味的草丛,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大口,清甜的草汁立刻溢了它满嘴,好棒!
西弗勒斯没料到这神发展,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詹姆”,牡鹿没有理他,他立刻意识自己没有发出声音,立刻又叫了一声“詹姆!”,同时朝牡鹿走去。
牡鹿的耳朵抖动了一下,靠他这侧的眼睛转过来看他,嘴里仍然没停,只是用眼神表达着回应:?
西弗勒斯一把抱住了它还打算继续低下啃草的头,颇有些哭笑不得:“詹姆·波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实际上并不是一头真的牡鹿?”
牡鹿大大的眼睛转了一圈,整个鹿僵住了!
一觉醒来,被动物简单的思维控制住了的詹姆·波特终于忆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盯着西弗勒斯黑曜石般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魔力自动运转,他变回了他自己。
嘴巴里清苦的草叶的味道,提醒着他,他刚才往自己胃了送了一大口美味的多汁的不同寻常的“食物”,詹姆尴尬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观看了他犯蠢全程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看着自己臂弯里微低着头,窘迫的少年——他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滴新鲜的草汁,一个微笑悄悄浮现在他的脸上,没有多想,他伸出手指,轻轻的勾掉了那滴淡绿色的水。
詹姆讶异且茫然的抬头看他,年轻的脸上,有着一双无比闪耀,无比鲜活的眼睛,仿佛全世界都在里面,层层叠叠的绿色,金碧辉煌的阳光,还有,一个黑漆漆的,黑钻石一般的少年——那是他自己。
西弗勒斯觉得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停住了,他向詹姆靠去,直到两个人离的很近很近,近的那双陡然瞪大的深褐色的眸子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詹姆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这么快,他呆呆的看着西弗勒斯比以往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更黑的眼睛,仿佛要把他吸进去一般的深邃,呼吸间除了野外特有的草与泥土的味道外,一股魔药的味道缠绕,那薄薄的唇微微的动了一下,詹姆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得到了嗓子眼,他要说什么?他满脑子只剩这一个想法。
然而西弗勒斯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忽的,笑了,那张长期阴郁的脸上缓缓的绽开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他额头轻轻碰触着詹姆的额头,黑曜石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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