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谢谢王兄了。”宇文曦眸色深沉,看着何宇涵的镇定自若的神情,“我这次出来也是因为母后所托,你也知道,我自小就在母后身边陪伴,你每月来看我们一次,可是这次,你却没有来,母后担心,便让我出来寻你。”
“这样啊,劳母后忧心了,我是因为有事在身,便没有在规定的日子回来,辛苦小曦了。”
听闻何宇涵的回答,宇文曦的嘴角勾起了满意的微笑,“哪里哪里,我自幼身体孱弱,要不是王兄一直以来都送珍贵的药材给我,我也撑不到今天。咳咳咳——”
说着,似乎是什么旧病复发,她开始不停地咳嗽。
“你没事吧,你的药了吗?”
何宇涵上前了一两步,想要伸手扶她,却在只差一掌之外停滞,以备意外的发生。
“杨素答应让我出来找你的条件,便是把我的药交出来,”轻柔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抱怨,甚至她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不管怎么样,王兄你没事我和母后也就放心了。”
说完,何宇涵就看见她的身形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摔倒。
一对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却像是敌人一般,互相防备,各自试探。这是一场强者的交锋,然而,这也是一场注定了胜负的交锋。信息量的不对等,注定了何宇涵的落败。
“你……”
何宇涵暗自咬牙,该死的宇文曦,这下子他不扶也不行了。
与其被迫肌肤接触,不若主动出击缩小伤害。
何总很明显是这样想的。就见他快速伸手揽上了宇文曦纤细的腰身,把她扶到了一旁的石壁上坐下,再快速收手,强忍着恶心,颤抖的感觉,看着她面露担忧。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你。
话未完,他的眼神突然飘向了那个石台上的神农鼎。传说,古有神农鼎,熬炼仙药,包治百病……宇文曦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那座鼎。
而宇文曦的话,也证实了他的这个猜想。
“神农鼎炼出的丹药可以治好我的顽疾,只是眼下还差几味重要的药材。”
久病成良医,关于她自身性命的事情,何宇涵觉得还是可以相信的,只是,这样的话,想要偷拿神农鼎的借口就要另外想一个了啊……
真是让人不愉快。
就在何宇涵思考是不是打晕了宇文曦的时候,她的病好像突然开始严重了起来。
“哼——”一声闷哼,不似那种撕心裂肺的尖叫,却叫何宇涵心中一抖,连带的,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
宇文曦的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开始冒冷汗。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她的头一歪,靠在了他的肩上,她急促的呼吸,喷洒出的热气萦绕在他的脖颈间久久不散。
她靠在了他的身上,不仅握住了他的手,她的唇,距离他的脖子一公分都不到!何宇涵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可以说,如果有镜子的话,他的脸色和宇文曦比起来,反倒更像是一个病人。
曾经的磨练让他的身体还是如松柏一般挺拔坚毅,但是如此近的距离,还是不免心中恶感的扑面而来。
情感在叫嚣着快点撒手,扔掉那个人……但是仅剩的理智却把他拉回了现实。
不对,这不对。
宇文曦的病不论是什么,总要有触发的契机。而和宇文拓不一样,宇文曦自小体弱,所以绝对不可能也是神器的主人。那么她的昏迷和痛苦,都来的毫无道理,除非……她是在装病!
这样一想,何宇涵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是的,在她犯病之前,他们谈论的话题是,他为什么否认他的身份。所以,这来势汹汹的病,很有可能也是她的试探。如果一旦被怀疑了身份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越是处在劣势,何宇涵越是兴奋。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可是眼神里跳动的火焰还有血脉里奔腾的温度,无一不在昭示着棋逢对手的刺激。他就像是自虐一般,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撒手。
两人交锋,而何宇涵却觉得心中奇妙的感觉更甚。从刚才,心中就有一股奇特的感觉,在向他发出召唤。
那是一个微弱的声音,就像是渴求着解救的小孩:快来,快来。
那种源自内心的渴望,让他无法抗拒。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石台上的神农鼎,他揽着宇文曦站了起来,又一次地,一步一步,走向了神农鼎。
单手揽着宇文曦的腰,空闲的另外一只手抚上了黑色的大鼎。在刹那间,好像脑海中出现了什么奇妙的符文,一段莹绿色的光芒在脑海中绽放,形成了一个翠绿色的小鼎,如果不是知道只有一个神农鼎,如果不是看着眼前的黑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他都无法相信看到的这一切。
【爸爸,爸爸,绿绿终于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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