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呢,昨天他说要喝个痛快,我劝不了,今早看到他躺在地上,鼻息居然没了……”
说到这儿,阮轩低着头捏着手,特别无措。
知道阮轩当过县官见过不少事情,大夫却不意外阮轩这么害怕,反而心生同情——看来,这位曾经的县令大人,对家中的忠仆看得很重,出了事,竟连慌乱都藏不住了。
他们说着到了地窖,破碎的瓷片遍地都是,烛台上有烧尽的痕迹,大夫闻到张管家浑身酒气的味道,摇摇头,探脉之后摇得更甚,“阮公子,他已经去了,算了吧。”
“怎……怎么可能呢。”阮轩当官那么久,房里头再软,在外头却撑得住的,喜怒藏心,面上全是演,当即作出悲痛欲绝的神色来。
这模样叫大夫看着不忍心,再说一次,“您节哀顺变吧。”
“大夫,你再看看。”阮轩眼眶发红。
大夫摆手,“人死不能复生,我怎么看,都是没用的。”
阮轩愣在原地,旁边的小杏见了,给了大夫出诊的银子,“大夫,劳烦您了,这边请,我送您出去。”
大夫捋一捋胡须,再瞧阮轩颤抖的背影一眼,叹口气,离开了。
小杏送完了人,回来看到阮轩仍是那个样子,翻个白眼,“还演呢?”
“呼……”阮轩抿唇,“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
“不会了,那个大嘴巴,肯定忙着四处传消息。”小杏冷笑。
阮轩点头,“这出诊钱,值了。”
“接下来就是好好下葬吧。”小杏主动道,“这事我来吧。”
听得一阵感动,阮轩声音颤抖,“小杏,谢……”
小杏打断了阮轩的话,“不必,你痛苦得闭门不出才说得过去。”
“……”
小杏施施然离开,阮轩转头看张管家的尸首,不敢言语,更不敢细想,缓慢迈出步子一步步回屋。
——
张管家的丧事,小杏一手办了,阮轩只需在家装作难过。
也不是装。
“都过去了。”徐耘宁握着阮轩的手,不厌其烦地安慰。
阮轩回握,笑了笑,“我知道,我是在想去哪里好。”
“对哦,要搬家啊。”徐耘宁起了兴致,“你想到什么地方了?”
苦恼皱起眉,阮轩一一与她说了,“想去个小地方,又怕那儿不太平,大的州府嘛……又太容易被人发现,耘宁,你说怎么办呢?”
“这简单,”徐耘宁眼睛一亮,“我们找座山隐居呗。”
“隐居?”阮轩愕然。
徐耘宁早就想过这一点了,说起来滔滔不绝的,“你想啊,到哪儿不是混口饭吃嘛,在城里过和在山里过没有什么区别,买不着菜,我们种,买不着肉,我们打猎,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听得一愣一愣的,阮轩最后干巴巴问一句,“我说个万一,绝不是咒自己……万一,我们病了呢?”
“看呗!”徐耘宁不在意道,“我们进得去,难道出不来?”
被徐耘宁随意轻松的语气逗笑,阮轩摇头,“确是我想多了。”
“怎么样?”徐耘宁见自己说动了,追问,“这法子不错吧?”
阮轩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你总要问问小杏和小香愿不愿意吧?”
“那我现在问。”徐耘宁说着就小跑出去,不一会儿拉了小香过来,“小杏在带孩子,先问她吧。”
小香懵了,“问什么?”
“你愿意跟我们去山里头过日子吗?”徐耘宁帮忙说。
小香眨眨眼,“什么山?有山贼吗?有大虫吗?有蛇吗?高不高,要爬多久?会不会有落石啊?”
一连串的问话砸在脸上,徐耘宁不知怎么答,用求助的目光转向阮轩。
阮轩耸肩,“我也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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