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略迟疑,又道:“为公子安全着想,请容在下进来查看一下。”“我正沐浴呢。”“……冒犯了。”侍卫还是没有得到应允就闯了进来,从微弱的光中辨析出屏扇后一个正沐浴的纤弱身影,便慌忙低下头,“在下觉得还是查看下的比较好。”“呵,进都进来了,随意搜便是了,装什么礼数。”“叨扰了。”一阵翻腾,除了满室酒香,桌上伤药,青竹带血的衣衫,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而这些于青竹这个人都不算特别的了。
“在下告辞了。公子小心,早些歇息。”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们便是成交了。”青竹说。富看着满身伤痕的身体蹙眉:“莫非你常年都这样带伤么?”
“呵,敢抬头看我了?”头顶传来轻浮的调笑。富顿感窘迫,却又碍于调笑,不肯转头,只盯着青竹的上身看,伤痕细长,遍布交错,是鞭伤。还有些青紫痕迹,碰的?正这么想,伤痕已经被衣衫遮了起来。
“你可以出来了。”
出来后,青竹在桌前又接着上药。富握刀站在那里,或者说应是身上插着箭还浑然不觉地站在屏风前若有所思地盯着青竹。
青竹见状笑了出来:“你是铁打的?挨了一箭还无知无觉的么?”
仿佛听了话才意识到受了伤这件事,配合的皱了皱眉头。
“过来也上药吧。我先前救了你,现在更没有理由害你。”略迟疑,富却还是坐了下来。“哈哈,你真的是个杀手吗?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顺从的模样又是惹得青竹一番调笑。
傅燕听到此处时,也笑得大声:“对啊,作为一个舔着刀口生存的人怎么这样容易轻信别人。你莫不是见人长得俊俏,丢了魂儿不成?”
陶然说:“要知道那时我已三年未与人有过交流,究竟如何应对生人都忘了个干净。而且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一见面就熟悉,就能让你没来由的想信他……”“就像你对我?”傅燕腆着脸说道。
陶然饮酒只笑,眼神变得深沉:“还有……”
“什么?”傅燕问。
“他确实挺俊俏的。”
美酒入喉,放浪的笑声惊起竹林飞鸟一片。
第2章 第 2 章
富听到调笑,只是皱着眉,受伤到现在失血已然过多,视野模糊一片,强制硬撑半晌,却还是倒了下去。一觉睡的太沉,拔箭与上药的疼痛,他通通未能感觉到。听到有人的轻声对话,关门声,然后在加倍的疼痛中醒了过来。清甜的香味袭来,青竹递给他一碗红枣银耳粥。“喝了吧。”他却不接。
“总不是想让我喂你?”
他依然不动,只看着青竹问:“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唔……”一口温热的粥就进了嘴里。“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养好你的伤。闲事莫管。”言罢,将碗塞进了富的手中。
“我今夜便将逃出去。”富说。
青竹挑眉:“今夜?你开什么玩笑。你当真以为他们都当你逃出去了?魏王遇刺,王府守卫近几日将更为深严。况且你受了伤,凭你现在逃不出去的。”
青竹就是这么个人,机敏沉着,明明看着一副文弱好欺负的样子,却偏偏满腹的计较。 陶然想也正因为他是这么一个聪明的人,才能在凶险的魏王府安稳至今,与之相识吧。
青竹对他说:“待你伤养好,办妥我嘱你的事情,我自会助你出去。”
“那你究竟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伤养好了再告诉你。”说完,青色身影已出了门。
于是富就在魏王府养起伤来,不敢出门半步,也不敢开窗。清晨醒来,常觉得自己的境地荒唐,但又有点意料外的新奇,他从未被人如此关照过。青竹日常在隔间酿酒,偶尔出去整宿又带着伤回来,交流虽少,但上药饮食总是周到的。
青竹拿一壶药酒给他喝,说对养伤很有好处,且味道很好。他浅尝,只是初始极苦,香劲全在后头。“很好的酒。”他不由赞道。“谢谢夸奖。”青竹也不谦虚。很好奇眼前这个人是什么人,说是魏王子嗣却又总浑身伤痕,说是王府下人却又能独居一院,终日所忙好像只是酿酒,不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竹却说,“先说你的。”沉吟片刻,“我没有名字,道上被人称作富。”“馥郁之馥?”“钱财之富。”如画的眉目越展越开,笑成冬日暖阳:“我便说一个江湖杀手怎么会起这样秀美的字,却原来只是这么个富,当真……”青竹撑着头看过来:“俗的紧。”
半晌,两人盯着不开口说话,终于躺在床上的伤患先行别过头,用干涩的声音开口道:“给杯水好吗?”
水杯递到面前,正接过就听到文弱声音传来:“青竹,我叫青竹。”
这样过了五日,青竹拿的药酒很有疗效,伤口结痂的快,他开始常在屋内擦拭他的刀,他觉得时机快了。正值日央的时候,他从睡梦中警醒而来,多日来不曾有人涉足的小院传来了人声。
“你怎么来了?”文弱清冷的,是青竹的声音。窗户微推,他看见青竹和一名带刀小侍卫相对而立。
“上次在那宴席上受的伤……”小侍卫带着犹豫的关切道。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骗人。上次我闯进你房内,看那衣衫上带着那许多血,怎么可能这样就好了。你让我看看。”说着已动手去扯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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