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动起来,江于流拖住李丁的衣领,随手给了一耳光,“谁问你?我说她吸了多少?”
李丁蒙了一刻,呆笑道,“我都看傻了。易小姐真厉害,我算服了。一张接着一张拿,手都不带抖的。第一次,谁信?还喝了不少酒……”
江于流手又举起来,李丁一个激灵,“其实也没多少,可能有……十……十几片吧。”
“她不知道分量。你不知道?!”
江于流抽了一口气,邱赫来不及拦,江于流一拳扫去,李丁直接晕了。
“去医院。”车厢里冷气开得低,江于流却感到一阵燥热蹿起来,冷与热在身体里对撞,打了个寒颤。
邱永福道,“对,去医院。”
江于流凑近樊云,樊云断续地发声,“水,我要喝水。”
邱赫把李丁按到后排。江于流翻出一瓶水,拧开盖子。樊云抢过去,吞了一口,吐了。
江于流扯来纸巾,樊云一阵咳嗽,浑身发颤,却似清醒起来。
“先回去。回我们的地盘。都听好了,消息封住了,易非也不能知道。”猛拽住江于流,“尤其你。给易非打电话,说我喝多了睡了。要是她有一点怀疑,我要你好看。”
江于流被攥住,竟然挣不脱。
樊云似使尽了力气,整条手臂都在抖,汗水涔涔。
“知道了,都按你说的做。上国道。我们先回去。你放松,松开手,先冷静一点。你这样,车上这么吵,我怎么打?”江于流道。
樊云花了很久才领悟过来,手松脱了,茫然拍着江于流的手臂,好像要拂去攥着的痕迹,好让一切像从未发生。
却忽然笑出声,“每次出什么状况,你都在旁边。江于流,有你在我不会死吧?”
“你害怕了么?”
“没什么好怕。不是去医院么?去医院就没事了,对吧?等你走了,我再学会怕也都来得及。不如你帮我算算,什么时候死。算准了,多少钱随便你要价。
quot;要走就走好了。我没有亏待你吧?江于流,你是监视我也好,听我的,还是骗我。没所谓。我们认识也有小半年,每天待在一块少说也有七八个小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吧。你需要钱,我找机会塞给你。有什么脏事,我自己做了就算了,不连累你。你自己想想看,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
江于流擦去樊云额上的汗水,“没有骗你。我姐姐什么样子你也见到过。没有户口,拿药也不方便。在这里,她每天不知道做什么,没牵没挂的……我也不想,但不得不走。”
樊云摇头,“她在家里还有亲人么?有靠得住的人何必要跟你这么久?你这样算是理由么?”
江于流皱眉。樊云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又缩回去。“你们都想得很清楚,各有各的理由。我知道什么?无话好说。如果我帮得到,我想帮你。但是……我自己做的选择,自己都难以置信,还说什么理解别人?
“如果我们在相同处境,你一定活得比我好。拳头硬,嘴巴甜,头脑灵活。就算不跟我了,对你来说不算是坏事吧?你能顾好你自己,照顾你姐姐,已经足够了。”
江于流不知道樊云到底在说什么。记恨她突然请辞?又好像樊云早有这样的打算。樊云散乱的意识像流黄的鸡蛋摊成一片,不成形状,无处着力。
“你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命运。我脑海里总是响起片段,小学老师和家长说,‘你家孩子的成绩就像坐着滑梯往下掉,我怎么扶都扶不住。’
“那话是不是说我,我都不记得了。我那时候怎么可能懂,居然了,记到现在。人都是往高处走,逆水行舟。别人都失散了,只有我一个总盯着回头路。万丈深渊,向下与死无异。但是我盯得太久了,越看得清楚,越害怕,越发现松手是出自本能。上天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望到尽头。光靠恐惧是没办法支持人向上爬的。”
“所以你就去吸毒?玩命么?好玩么?”
“呵……我总要试一下。只不过比计划早了好多年。我也有挺多想试的东西。能做过,也就圆满了。”
“好好活着不行么?”
“……别教我。说点新鲜的。这么说话,不像你风格。”
江于流沉默了半晌,“今早上我做了个春梦。特别逼真。身材很正的靓女,跪坐在我腰上,吊带背心一点点揭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再穿。长发从堆成一条的背心里散出来。衣服就飘到我胸前,轻轻柔柔。我们贴在一起,湿哒哒黏糊糊的。我真的忍不住,就要碰上她,这时候你一个电话打过来。”
樊云笑起来,引得一阵咳嗽。眉头蹙起。
江于流握紧樊云,掌心触及的,樊云的心跳疯了一样,密集地乱撞着。
江于流离了位子,环住樊云。
樊云剧烈喘息,瞳孔放大,目光散乱,完全失去焦点。
“快点吧。有没有药?开快点!”
好像飘在无涯的湖心。脚下是虚空的万丈云海。丝丝缕缕明明灭灭的,游移着,都是灿烂金光。
像飞鸟钻入水底。又好像游鱼飞掠天边。或许间中有雾幔隔开天地,又或许颠倒了,接为一体。
镜面构造出千层塔,重重叠叠,琉璃掩映的千里起伏似腾云龙影,金碧辉煌处处耀目。
透亮的莹光和水纹一样的浅波里,强烈的光在四面八方的晶莹间重重反射,光线拂过每一道细碎纹路,发出粼粼清响,合成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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