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有弗为
打除夕开始樊云起了时差,白天要到中午才醒来,晚上又是失眠,恶性循环。
初四樊云是被晏君电话叫醒的。晏君请樊云吃午饭。看表已近十二点,便约在半小时后。挂了电话忙跳起来,又拨给江于流叫她提前来接。
边打小领带边下楼,餐桌上菜已经布置好,樊云的便当也已经装好。
易近山越发衰弱,服用吗啡引起副作用。饮食近于流食,也常常吃不下,甚而呕吐。樊云与其说是去陪易近山吃饭,其实多半是同护工哄着父亲再多吃一口。
樊云感到愧疚,陈丹宽慰说不要紧,又说医院那边下午易非去送正好,她晚上要到齐家,可以顺路看看父亲。易非从客厅踱进来,点头答应着,笑对樊云,“玩得开心点。”
樊云微微一怔,“嗯,你也是。”
逃也似的绕过玄关换鞋,匆匆出门。
约在s市可算是最高端之一的商场。晏君自己驾车来,樊云便看到公司给她新配的轿跑。
晏君拎着小香包下来,乳白色长西装外套里绉纱小黑裙。新做了发型,戴着美瞳,化了粗眉和红唇。与上班时全然不同的妖冶模样。即便在全市美女最集中的地带,同晏君走在一起,樊云感觉回头率激增。
江于流跟着两人进到餐厅。樊云歉意道,虽然年节里,还是要小心为上。晏君大方道那不如坐下一起。
坐定接过菜单,扫一眼标价,樊云想没有让晏君请客的道理了。
晏君从凉菜点到素菜,樊云听到一声“酥炸藕盒”,翻着菜单,心里却不免有些走神。
除夕那晚,易非便是温顺如水地坐在对面,小媳妇一样巴巴地看着樊云一道道菜尝过去,只等樊云展颜一笑。柔光中每一道精心摆盘的菜肴都像微焦镜头下,在樊云记忆里留下清晰美好的影像。尤其藕盒是易非现炸的,面粉裹的黄灿灿,又香又脆。
樊云感觉着自己坚硬的心一点点回暖,再度变得柔软起来,却又因为恢复纤细的触觉而隐隐作痛。
晏君的声音停下来,服务员转回头,樊云嘴角微扬,猛然醒悟,掩饰着勉强点了两道菜作数。
晏君提起父母和一个哥哥都在国外,因而过年也没有离开s市。樊云对此一无所知。她在s市既然没有依靠,樊云本应照顾。樊云自觉待人太淡漠了,心里愧疚,但嘴里出来也不过是场面话的语气。好在晏君落落大方。聊过去的战绩,把话题叉开去。
晏君赚第一桶金时还没迈进大学校门,大哥办婚宴收回来近百万,全投给她。
晏君欲言又止意欲卖个关子,江于流追问结果。晏君原等着这一问,说正赶上股市最疯狂的一回,三个月路过最高点。晏君不恋战,及时收尾,结算时尚且翻了个番。大哥付给她两成做交易费。她拿着这笔钱大二就买了车,在校园里简直风头无两。樊云也不由佩服晏君。这样一笔“零花钱”,对寻常人来说是大学四年全部花销都绰绰有余。
江于流说大哥也是蛮大方。
晏君笑答,这里还有一段关节未表。原来当初临婚礼不到一个月,礼服、婚宴、婚房,诸事俱全。女方忽然悔婚。
各项定金半年前就已交足,帖早订下来,只差发出去。大哥每天躲出去,半夜才回来。家里看见他,谁都不敢开口提这事。都不抱希望了,大哥有天进门,站在门边没动。都看过去,领回个水灵灵的姑娘,说是两人认识一礼拜,天雷勾动地火,马上成婚。三天就领了证,发了喜帖。婚礼一条龙一项都没浪费。现在两口子在国外,儿子都能打酱油。
江于流说合着这一百来万都是白赚的,得了,你哥才是真人生赢家。
“看婚纱照的时候,嫂子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你哥非要找这家,几个朋友都撞了一套造型。我没好意思告她,因为订金早付过了。”
樊云都忍不住喷饭。
自家哥哥的黑历史告一段落,晏君歇了口气,提及两人都认识的员晗等人的八卦。樊云这时才发现江于流有一副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的好本事。婚嫁行情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倒好像那些点头之交的同窗,江于流反而才是相熟。
江于流最特别的一点,讲话时常常一副笑模样,连眼睛里都含着醇和笑意。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会感受到,人的模仿系出于本能本能,对着她说话,很快就放松下来,回她微笑,好像当真在讲什么笑话。
气氛正好,晏君精明干练里显出一副爽利来。
有晏君娓娓道来和江于流不时捧场,一顿饭时间紧凑。
樊云去洗手间顺便把帐结了。回来时晏君嗔怪道,结账还要抢着,早说好了她来的。
江于流圆场,说一顿饭樊云只顾着吃,当然她请客。
樊云不免觉得江于流有股自来熟的劲头。
回头向晏君,心念一动,留她一起在商场转转。
中庭有个中式家具展。其中一幅宽一米五的双面绣屏风,通幅雪白,只中央一朵墨色风荷。樊云稍有驻足,边角插着介绍牌,题名“和风不染尘”。
樊云叹息。
晏君在旁看着,樊云想起家里一屋子木色不相称的百宝阁,杂七乱八的物件,尽是拍卖会收的,人情往来的。略带惋惜道:“拿回去也没处摆。”
晏君晚上另有约,到傍晚告别,江于流提着两手大包小包,其中还有晏君一件长裙买给自己,一件丝巾准备送人。
樊云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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