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装作没看见,但我觉得杰克把头埋的更低了,这让我莫名的不太高兴。
我看见保镖先生从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快步走过来,仍旧绷着脸,来到了我们身边,略错一步跟在我后面,什么也没问,一直到我把杰克带到了甲板上,把他放在了地上,靠着栏杆。
他看上去更虚弱了,面容上带着明显的倦意,靠着栏杆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恩......还是这里更畅快些。”
我还是觉得生气,没说话。
保镖先生看我们的样子不太对,也知道不能插手,就硬邦邦的说道:“我去下面等,如果有事就叫我。”
我匆忙的点了点头,倚着栏杆看着大海,一直到保镖先生走了,也仍旧沉默不语。
杰克一直坐在地上,背对着海洋。待了一会儿,才说道:“生气了么?我道歉......行么?”
我喷了口气,没说话。
“我刚才是有点无理取闹,但你知道,有时候情绪这东西是有点古怪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很难看......窘迫的厉害。”他喘了口气,“抱歉,我胸口疼得厉害,说不出来更多了......”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在那之后,又开始传来轻微的喘息声。扯着我裤腿的手也无力地滑落,‘咚’的一声掉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了。
我用手指顶着嘴唇,坚持了一会儿,但其实没过多久,我就忍不住蹲了下去,看着闭着眼睛,只是静静呼吸的杰克,板着张脸,别扭的托起了他的脖子,让他能更好的呼吸。
他果然显得舒服多了,虽然仍旧虚弱,额头上也都是汗。
“e。”我别过头,看着海面,大声地喊了一句,就看见保镖先生站在甲板下面,等待着我说下去,“再去帮我要些止疼片,强效的......”
“......是,很快就来。”保镖先生了然的看了杰克一眼,然后跑着走了。
杰克的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他睁开眼睛,湖绿色的眼眸看着我,“希恩,你总是心软的......哪怕我对你发了脾气。”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揍他了。”我恨得牙痒痒的说:“如果你没有生病,我一定把你按在床上,让你三天都下不来床。”
“你舍不得。”他平静地说:“你不会伤害我的。”
这话让我的脸有点红,闭着嘴不说话了。杰克也又一次耗光了才刚刚积攒起来一些的力气,又靠着栏杆不说话,只用力的呼吸着。
直到保镖先生带着止疼片跑回来,又端来了一杯热水。
我读着说明书,然后打算抠出一粒给他。“三粒吧。”他突然出声,“一粒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我抠出了三粒,放进他嘴里,然后往他嘴里倒了些水。他昂起头,似乎想要咽下去,但实际上水却很快顺着他的嘴角被无意识的吐了出来,药也没咽下去。
他捂着喉咙,看上去吞咽有些困难。之后,他无奈的看着我,“帮我喂进去......”
他张开嘴,我看见那三粒白药片在他的舌头里面待着,稍微融化了一些,还有些水润的色泽。
保镖先生退开了几步,我那时候没注意,只喝了口水,然后嘴对嘴顶上了他的口腔,抬高了他的下巴,和着药帮他咽了下去。
“咳咳......”他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又急忙捂住了胸口喘了喘,之后就又靠在栏杆上歇着了。
我让保镖先生下去了,自己也坐在他旁边,等着他恢复过来。
实际上,我还是觉得有点生气。杰克这个人,看上去瞒着我的事情还真不在少数。
至少之前他不问我关于他身体的事情,让我以为他是信任我可以在关键时候救他,或者是信任我不会就那样放弃他不管。
但是现在,显然,杰克其实是因为知道他自己身体的一些问题,而对于那天的突然发病感到毫不新奇才没有开口询问的。
因为刚才的大咯血,让我知道可能昨天的那次发病只是个简单的并发症,所以我现在心里十分不爽快,即使我根本没有立场去为了这样的欺骗责怪他。
“我是早产儿,我妈妈在我一出生的时候......”他顿了顿,喘了口气,“去世了,我没见过他,是我爸爸一个人带我。”
我回过头去,看着杰克泛紫的嘴唇,断断续续的说着:“但是我生下来的时候,医生说心肺功能不全,要好好调养,所以小时候,我的记忆都是在医院里面的。”
“我爸爸只是个煤火工,在火车上烧煤,挣得不多,操办完了妈妈的葬礼,还要给我掏治疗费,所以从我能他开始,就觉得他总显得很老。”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手指无意识的伸出来一个,在腿上微微描绘着什么。
我抿起嘴唇,攥住了他的手,插话道:“以后再说吧,你现在不舒服。”
“不......让我说吧,这才是最合适的时候呢,希恩。”他叹了口气,“我小时候,也总是这样上不来气,但是那时候爸爸都在工作,从有记忆开始,犯病的时候就只有大夫戴着口罩在给我打针,难受的时候从没有人像你那样陪着我,我一直不知道,这感觉原来这么好。”
他说着,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后来我稍微大一点了,我知道爸爸给我瞧病很辛苦,而且因为总是欠着医院的钱,我住的病房里总是有很多人,夜里的时候会有别的人打呼噜,我总是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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