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爱往往伴随着yù_wàng,可只谈yù_wàng又难免显得过分的庸俗不堪。
可简远有点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他看着对方毫无防备的在灯光下展露出颈部修长的曲线,肌肤细腻,那曲线顺从于平坦宽阔的双肩,格外突出了锁骨的所在。肌肤并不像往日那么雪白,带着点蜜色,像是蜂蜜涂抹开的光泽,红润的嘴唇带着微笑,有种一击必杀的性感。
他故作镇定的喝了口酒,压下油然而生的心猿意马。
“你是在看我的项链,还是在看我的艾马殊海峡?”顾云开半开玩笑的伸手指向了自己的领口,指尖轻轻落在了锁骨上,明明是极为普通的举动,却性感惹火到让简远几乎有点窒息,他当即狼狈不堪的挪开目光,目光左躲右闪,难堪的甚至有点儿想去捂鼻子跟脸。
“艾马殊海峡是什么?”他闷闷的开口问道,双脚紧张的在地面上打着节拍,一只手伸到了吧台底下揉捏自己的长裤,把布料捏得皱皱巴巴才想到这个烂到爆的借口转移话题,不过他也的确很疑惑那是个什么玩意,他隐约意识到海峡应该是指锁骨之间的凹陷处,可不确定艾马殊是否意味着什么特别的意思。
顾云开挥挥手,低笑道:“没什么,就一个玩笑。好了,我看你今天都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因为你太好看了!你就这么坐在我身边,我结结巴巴的根本张不开嘴,我不知道我该说点什么,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显得很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说得能不能让你开心。
简远不能这么说,他不能这么脱口而出,爱情真是奇怪,他一日更比一日的痴迷顾云开,可这些也都一日比一日更让他恐惧,膨胀开来的爱意像是忽然要把他吞噬个精光,他憋得胸口都开始疼痛,却仍然不敢泄露半句,生怕那令他都畏惧的感情会铺天盖地的涌出,直到吓跑顾云开。
人生来都是不喜欢被囚禁的,过浓的痴狂的爱意,无疑是人类最厌倦的囚笼。
“没什么。”简远脸上有酒精带来的红晕,他真诚而炙热的看着顾云开,温顺的几乎有些乖巧,说出的话似乎都带着杜松子酒的香气,他稍稍歪过头,磨蹭似的挨在了顾云开的肩膀上,嗓音里有馥郁的酒香与甜蜜,“只是很高兴你能来,我就是有点紧张,所以忍不住喝多了点,可现在我可能喝得有点太多了。”
顾云开本来有一点难过,就一点,就算是他这种完全没谈过恋爱的老年人都知道有时候无话可谈就代表着两个人不来电,他跟简远已经有过两次无话可谈的经历了,一次是在圣格伦索,那次还算事出有因,简远怕戳到他的伤心事,可这次他们本来有那么多话题可谈。
“你有什么惊喜想要给我吗?”顾云开似笑非笑的看着杯子,然后伸手揉了揉那头小卷毛,“别告诉我你今晚还有别的安排,如果你是因为我们见面就把自己灌成那样,那实在是太逊了,我不能接受这个借口。”
简远的头沉甸甸的压在他肩膀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跟完全发红的耳朵,整个人都是炙热的,呼吸起伏的频率像是顺着身体的相连传递了过来。酒吧并不明亮,那昏暗暧昧的光斑斓的透过那些五光十色的灯罩,绚丽的几乎有些壮阔,顾云开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像是世界只有他跟简远,连令人不安的沉默都变成了一种享受。
“我完成了那首曲子。”
简远如梦幻般说道:“可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听一听。”
顾云开不以为意,还当是小天才对自己的严苛要求,于是安慰他道:“如果你还不够自信,那你可以等到你准备好了之后再表演给我看,或者是你确保万无一失了,我能等,通常我的耐心都不太坏,对上你会更好一些。”
“我……我不知道。”简远又笨拙的把自己的头重新撑起来了,继续折磨着他的脖子,他趴在吧台上,捧着脸道,“云开,对你来讲……我的意思是,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还只是个孩子。”他近乎孩子气的转过脸,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既纯洁又倔强,紧绷的嘴角也没能给他染上严肃世故的色彩。
顾云开多少觉得有点失落,肩膀轻了不少,像是在发飘似的,他的心情却不像肩膀那么轻松,反倒像没了什么似的,空荡荡的。
光看简远的脸色就知道,这个问题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
“你觉得呢?”大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狡诈阴险,顾云开轻飘飘的将问题重新又抛了回去,立场转换,反客为主,质疑发问的倒成了顾云开,而合该冥思苦想的则成了简远。简远清澈明亮的眼睛像是玻璃珠似的,那瞳色在灯光下浅淡的像是层雾,然后他微微笑了起来,如同午后昏昏欲睡时洒落在脸颊上的阳光。
没那么刺眼,却很温暖。
顾云开大概花了一辈子积攒的自制力竭力制止住了自己不要吻上去,他不动声色的凝视着这个青年,像是欣赏一样稀世珍宝,又像是关切温柔的挚友与长辈。
“人总是很难评估自己,我也相同。”简远微微笑了笑。
真不可思议,人类怎会诞生如此的杰作。
简远可以就这么看着顾云开的眼睛,看到酒吧关门,看到地老天荒,看到他们俩都不得不因为咕咕叫的肚子跟让人发晕的睡眠需求而分离开来。
他想在这个人身上付出一切勇气,哪怕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微不足惜,可爷爷跟伯伯说得都很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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