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过一段长路,眼前的景色变得开阔起来。女公子登上矮坡,青蝉站在下方仰头观望。漫天星辰光彩璀然,以天幕为背景,女公子一袭白衣,黑发轻扬,端的是有些引人迷醉的本事。
青蝉不敢迷醉,女公子再美也掩盖不了她凶残的本性。想想自己是怎么离开端木她们的,这一路又吃过多少苦头,再想想海棠的死,月光下的女公子简直就是厉鬼一般的存在!
女公子在上,青蝉在下;女公子负手望苍穹,青蝉埋头踢脚,并且很快就把地上踢出了一个大坑。
直过了有个把时辰,女公子下了矮坡,不发一言地原路返回。青蝉也不敢耽搁,战战兢兢地跟着走了。
女公子回了越府,青蝉再次迈进越府大门,心情顿时沉重的无以复加。她真想掉头就跑,想的抓心挠肝。
家丁们把门关上了,青蝉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女公子本来已经走了,可不知怎么去而复返。青蝉又是沮丧又是忐忑地看着她,女公子比她高,与她说话的时候便倾了一些身体:“为何一直跟着我?”
青蝉茫然了。
女公子:“你不是喜欢逃?方才你有许多机会,为什么不逃?”
青蝉嗫喏:“逃不掉……”
女公子:“这次你可以逃掉的,但你没抓住机会,真是可惜。”
青蝉差点站不稳:“那我我……我现在……”
女公子眸光沉沉盯着她,青蝉的后半截话只得活吞进肚子里。
战堂敛目等女公子走远,这才迎着青蝉上前:“青蝉姑娘,我为你引路。”
青蝉悔的肠子都青了,那脸色要多悲怆有多悲怆。战堂目不斜视的在前方领路,一路无言到了目的地,战堂推开门,示意青蝉进去。
青蝉当前一眼就看到那大水箱——不是说这水箱不是为她准备的?那一次又一次地要把她关进去是怎么回事?不过青蝉很快就释然了,按照女公子的行为做派,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善了,把她关在水箱里都能算是手下留情了吧?由此再看女公子说的那些能够逃跑的话,也不过是另一种打击的手段而已!真是太卑鄙了!
战堂开了网格,也不用他催促,青蝉抱着自戕的态度脑袋朝下载了进去。入水冰凉,她咬紧牙关泅到水底,四脚八叉地摊平了,真有种不如一死的冲动。
战堂一直不错眼地看着她,也不管她是不是有在听,突然就开口说道:“或许你也有所耳闻,公子能够控制那些飞禽……在这府里守门的家丁往往只是摆设而已,只要公子愿意,谁的行踪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言下之意是你就别再妄想逃脱了。青蝉浮到与战堂齐平的位置,黑幽幽的眼珠子定定瞧向他。战堂与她对视了一会,转身走了。青蝉抱着胳膊悬浮在水中,想,这样活着,真还不如死掉算了。……可是死了,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些想见的人了。
眼泪徐徐沁出,全数融进了水里。
没过多久,战堂去而复返,还带来了吃的给青蝉。青蝉前一刻想着死,这一刻毫无意外地又被饥饿征服了。她主动浮出水面,抹掉脸上的水珠子,伸手接过一看,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她吃惊地瞪大眼睛,战堂不解她何以这种表情,便问:“怎么?”
青蝉没顾得上跟他说话,她迫不及待地喝了口浓汤,味道果然十分鲜美!这一口下去,她便一发不可收拾,也不怕烫了,好一阵风卷残云,满满一碗馄饨一忽儿就进了她的肚子。
战堂看她吃光,收拾完了正要走,青蝉出声喊下他:“……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水下很冷。”
战堂听了一愣,略带歉意道:“关你进来是公子的授意,她并没有吩咐几时能放你出来。”
青蝉失望地潜下水,战堂想宽慰她几句,但女公子的心意难以揣测,说多了反倒给青蝉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讲。
青蝉浮浮沉沉,到了后半夜,水温变得寒冷刺骨。她冻的不行,睡意也被赶跑了,干脆在水下游动翻腾着取暖。
万籁俱静,所以当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时,青蝉很警觉地看向屋门处。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进来,几步掠上台阶,摁了开关,那网格还只半开,他便已经往下探身:“青蝉,快上来!跟我走!”
戚恒?
青蝉莫名其妙看着他,走?走去哪里?是女公子又来了什么兴致,需要她半夜三更地去配合吗?
看她不动,戚恒眉眼间全是焦虑:“我们时间不多,你快跟我走,否则永远没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青蝉第一反应是戚恒在开玩笑,逃?她逃了三次了,结果是什么他也看见了,还要怎么逃?……等等,他安在臂膀上的是什么?□□?
“越府里有七只夜鸦,我射杀了其中六只,还有一只不知所踪。青蝉,我们必须加快了,不然公子很快就能发现异样!”戚恒说着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只需知道,公子她……根本就不是人!”
青蝉满头雾水,但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出于本能想从女公子手下逃走。她朝戚恒伸出手,戚恒将她拽出水面,没有任何停顿,他拉着她就撒足狂奔!
戚恒识路,几乎都没有阻碍,青蝉胆战心惊地跟着他很快就绕出了越府。她知道戚恒紧张,他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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