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脖子,我等不到第二天早上了。
德克萨斯小镇的居民带着南美移民特有的风情,他们热情而善舞。音乐声极其轻快,红色的葡萄酒很地道,度数有些高。医生极其亢奋,他在我们耳边大喊,这红色的液体让他想到了血,这让他兴奋。我猜过他是什么生物,你知道,自从世界末日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由人类主宰了,僵尸,吸血鬼,还有冷冻人。我不在乎他是什么,我只有今夜。
舞点极为轻快,我们围着篝火舞蹈,大声唱歌,我想我有些醉了,人群散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凑过去吻tony,我是说我的嘴唇还是有触觉的,我已经用手感觉不到他了。他醉了吗,我不知道,他也吻我,不同于和vivi的柔和,近乎粗暴。嘴唇碾过牙齿,就好像要吞吃入腹。
接着我看到vivi一脸惊诧愤怒的立在面前,她笑了,一瓶酒全浇在tony磕磕绊绊起身去追,“vivi,vivi……”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很紧,
“d’tg(别走,只是,请不要走。)”
他转身看我,似乎也醉了。接着他蹲下来,手慢慢抚上我的颊,“你好冷,你为什么会这么冷?”
我用仅剩的触觉感受他的温度,用嘴唇小心的触碰他的眼睛,他湛蓝色的眼睛。那么多话,忽然无从说起,忽然变得不再重要。我们之间从未说过爱你这两个字,那么现在那两个字也没有意义了。他放开我起身快步去追vivi,我听到医生在一旁大声向诗人说着我爱你,诗人热情的回吻了他,周围的居民绕着两人转圈舞蹈,一片口哨掌声。我静静坐在雪地里,脖子的白色蔓延到嘴唇,
你看,tony,我再也不能吻你了。
☆、7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现在已经晚了你知道吗?你永远找不到他了,他已经死了,他死了!!”
“别走,不要丢下我,不要!”
“你确定吗?小姐,冷冻的副作用是记忆丧失,时间越长丧失的记忆越多。”
“告诉我,冷冻多少年会忘记二十五岁。”
薇薇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汗水浸湿了头发。“我果然是做报道太投入了么?”她在床上静静坐了半响,大脑一片混乱。时针指向凌晨五点,薇薇安走下床,伸手扎起背后及腰的红色波浪卷,她光脚走过冰冷的木质地板,在黑暗里发出哒哒的声音。按开客厅的灯,薇薇安瞄了眼合着的黑色日记本,她今天准备寻找诗人。
贫民窟的路充满泥泞,空气里有一股变质的酵母菌的味道,污水沟布满街道,时常有老鼠横窜而过。几乎所有的门都紧闭,可不知道的是每个门板后有多少饥饿贪婪的眼睛伺机而动。
薇薇安极小心的绕过污水沟,可仍被那里发出的恶臭弄得有些恶心。一只野狗夹着尾巴不怀好意的隔着街道望着她。
“你在找谁?”薇薇安猛地转身“这里很乱,你一个女人在这里走很不安全。”说话的是一个穿补丁衣服的老妇人,她的脸因为苦难岁月的打磨让人看不出年纪,腰因为长期的贫穷操劳已经有些佝偻。
“啊,您好,我是一名记者,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约瑟的年轻男人,或者……他也是一位诗人。”
“让我想想……啊对了,你是说疯子,哦不,无意冒犯,孩子们都这么叫他,大家都习惯了。”老妇人似乎有些叹息,微微摇着头,“那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他十年前来的这,据说他脑子有些问题,不过有的时候他总会唱一些很美的歌,哎,我们这些粗人也听不懂,不过最近已经很久没听他唱起过了。”
“对,就是这个人。您是否知道他的去处,我想问他一些事。”
“这也说不准,他不大爱搭理人,看着不大好相处,这里的孩子老是欺负他,也许你可以去那边的垃圾堆找找看。”老妇人忽然凑近薇薇安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传言那个人是怪物,你想想,他的脸自从十年前来到这就没有变过,天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都说他是被撒旦抛弃的情人,反正他名声不太好,性格又疯疯癫癫的,总之你小心点。”
薇薇安找到诗人的时候许多孩子围在一起给他扔石头,把污水沟里臭水踢到他的身上,甚至薇薇安看见一个孩子把一只死老鼠扔了过去,他们围着一个人大声喊“怪物,怪物,疯子,疯子!”
“嘿,臭小子们,你们在干嘛!!”
薇薇安冲上去喊了一声,有些心虚,孩子们一哄而散,有的还转过头来冲她扮鬼脸,天上忽然响起雷声,要下雨了。
然后薇薇安看到诗人。
雨水倾盆而下,蜷缩在一角的黑色影子似乎动了一下。
“约瑟?”薇薇安有些不确定,她想起老妇人说的话,试探的叫了一声名字。接着她看见一双眼睛,湛蓝的如同瓦尔登湖水的眼睛,雨水顺着他黑色的发滴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就像在哭。薇薇安站在雨中,她无措的看着诗人踉跄的站起来跑向她,眼底有光,忽然落下一个惊雷,她听见诗人在说,
“vivi,vivi,你终于来了,告诉我,医生在哪里,你能不能替我告诉他,我好想他。”
☆、8
这是凌晨三点,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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