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懵了一下,立刻红着耳朵骂道:“你看个jī_bā啊看!”
雁回托腮冲他吹了声口哨,泰然自若地把眼睛移到另一个位置上:“嗯,看着呢。”
池烈恼羞成怒抓着被子重新裹紧了身体,爬起来的时候听到雁回问自己:“冬天裸睡不冷吗?”
“管得着吗?老子挖你的眼!”
池烈披着被子去行李箱前把内裤翻出来,他当然不是故意不穿,只是刚刚一门心思想试试把自己裹紧是什么感觉,成功之后就懒得再拆开被子下床了。哪知道雁回这狗东西突然过来犯贱,整天没事找事。
他迅速把内裤穿好,又披着被子回到床边,板着脸说:“滚边儿待着去。”
雁回懒懒地挪开地方,他盯着池烈背对着自己躺下,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背。池烈故意不给自己任何反应,就是耳根越来越红,雁回把手收回来,缓缓道:“明天下午去市区买衣服吧。”
半晌,他才听到池烈沉闷地“嗯”了一声。
雁回起身把灯关掉,屋子里黑暗下来。他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戴上耳机看完了一部纪录片。估摸着池烈应该睡着了,雁回轻轻地翻身下床,从包里拿出药瓶,倒出几粒就水服下。
果然订这间房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雁回本来就是睡眠浅的体质,加上经常没理由的神经衰弱,睡觉时不能承受丝毫的外界影响。只不过自己实在好奇,如果有人躺在自己身边会不会有意外的效果,答案显而易见。
——毫无困意,精神亢奋得不行,简直想直接把这孩子赶出去了。
当然这只是个转瞬即逝的念头,自己的身体排斥他人的存在,他不至于因此迁怒到无辜。雁回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望着池烈模糊不清的背影等待眼睛疲倦。
★★★
池烈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身上沉沉的,拼命挤了几下眼睛后,辨认出是自己身上多了床被子。再一扭头也不见雁回的踪影,不过隐约能听见楼下厨房工具碰撞的声音。
他又闭眼蜷缩进被子里,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造成的错觉,仿佛能嗅到雁回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像是一个漫长的拥抱让人心跳加速。
池烈开始明白为什么雁回要带他来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正因为这里远离他们的生活,所以才能把现实里妨碍到他们的因素统统抛之脑后。无需再困惑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必勉强自己口是心非,这几天的人生里只会有对方的存在——这件事才是唯一清晰明朗的。
那就趁这次机会,好好地认清自己。
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下楼。桌上放着小笼包和土豆饼,是外面的餐盒包装的,看来雁回很早就出了一趟门。池烈见到他又煮了牛奶,正从厨房里端出来。
“一会儿去滑雪,票已经订好了,差不多九点半到山上。”雁回倒完一杯牛奶推过去,“你之前不是说想看雪吗。”
“哦。”池烈小口啃着土豆饼,心情自然而然地好起来。吃到一半想起来什么,他抬头看了眼雁回,又把脸垂下去了。
“怎么了?”
“……少了点东西。”池烈用筷子指了指盘子。
雁回贴在嘴边的杯子停住了,盯着桌上沉思了几秒,忽然不由得哼笑了一声。
“你是想说我忘记给你买煎蛋了吗?”雁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声音抑扬顿挫,“好吧,是我不对……毕竟你需要补身体。”
池烈看到他嘴角暧昧地笑起来,立刻辩驳道:“我说的是盐太少!你他妈才需要补身体!”
“你青春期需要补身体有什么不对吗?”雁回满脸无辜地反问。
“……”
池烈闭口不说话了,“跟雁回多说无益”的道理明白,实际操作起来却总是很难。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到达山脚的时间刚刚好。现在不是旅游旺季,缆车排队的人很少。由于是全露天式的缆车,沿索道平稳升到高处后,便能将银装素裹的壮阔景色一览无余。
池烈忘了置身高空的寒冷,一直歪着脑袋盯连绵起伏的雪山。他忽然转头问了一句:“你恐高吗?”
雁回摇了摇头,然后他看到池烈眼里很是失望。
“这么想找到我的弱点?”
被戳穿了想法,池烈矢口否认:“我就问问而已。”
雁回想了想,喃喃道:“特别怕的东西暂时想不到,但讨厌的……倒是挺多。”
池烈瞬间注意力集中起来,催问道:“都有什么?”
“数不过来。”雁回也懒得细想,就随口说了句:“你喜欢的东西里就有不少我讨厌的。”
话音刚落,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
雁回意识到自己大概说了句容易令人误解的话,便轻描淡写地补充了句:“只是本来就不喜欢。”
“……嗯。”
池烈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把脸转到一边看风景,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过目就忘,雁回的那句话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他全部注意力。
喜欢的东西里有不少对方讨厌的。
那么就是说,雁回了他很多喜欢的东西。
池烈知道自己的理解能力欠缺,不能完全懂雁回很多话的意思,想必雁回也觉得自己孺子不可教,所以也懒得解释。
但这句话,池烈在潜意识里相信着没有搞错含义。
那雁回喜欢什么呢?
池烈试图回忆起一些东西,却大脑空白一片。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雁回几乎一无所知,甚至从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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