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虽然自私的厉害,还喜欢玩一些欺下媚上的把戏,但他并不是一个蠢奴才,相反,他很机灵,绝不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连他都被打断了腿,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位魏王,视奴才为草芥。
“你过来吧,”少爷说,“自己小心点。”
“嗯”重五点了点头。
重五回房收拾东西。看来看去也只有几件衣服可拿,用个包袱包起来,拎在手里仿佛没有重量。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像无主的风筝,没有一根会把他拉回家的线,更没有一份需要承担的责任。身后空荡荡,心里也空荡荡。
胡思乱想间,便走到了东院,门口的两位门神不见了。
那个人已经走了。
少爷去了老爷那里。
重五将包袱放下,左右无事可做,便打算去清理一下院里的花圃。
这个小花圃还是小五辟出来的呢,种了一些据说很名贵的花草,但显然是没照顾好,经过一个冬天,已经是死的死,枯的枯了。
“现在呢,”重五挽起袖子,自言自语,“我要开始干活儿了!”
首先,将杂草、枯枝清理干净。再将四周不到一尺高的栅栏重新整理了一遍。看着空荡荡的花圃,重五很认真地想应该种点什么才好。最终决定,中间种狗尾草,四周种兰花,既好看又好养。当年,就有人夸他是个雅俗共赏的人物,看来,这句话直到现在还依然适用。
三少爷身边一等奴才的午饭是厨房送过来的。有不少荤菜,只不过,重五不吃荤菜,这样一来,他能吃的菜反而少了些。
下午去清理池塘,直到水面一片青绿,没有半点瑕疵才终于住手。
晚饭是他自己跑到厨房去吃的,还顺手帮他们劈了半垛的柴火。
一直到晚上,三少爷既没有出现,也没有传唤他。
没有了大通铺上此起彼伏的打鼾声,重五睡的很好,直到远处传来了鸡鸣声,他才悠悠转醒。既然睡意已无,他便摆正了睡姿,开始冥想。从脚趾头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直到发梢。睁开眼,窗边似乎有了一点微光,还要再等等才能起床。重五开始想象自己坐在船上,一个人漂浮在平静的海面……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屋里已经可以见物了。
三少爷的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那他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祠堂。
三少爷在里面。笔直地跪着,光着脚,看着神龛上的牌位。
“三少爷。”重五跪坐在他旁边。
“三天。”他说。
“嗯。”他无话可说,老爷的心思向来让人捉摸不透。他看似最疼爱三少爷,却也经常让他跪祠堂,少则一天,多则三五天,只许喝水,不许吃饭,不许人探望。
重五无聊地研究着窗棂的形状。
“有时我在想,你的名字还真是奇怪。”三少爷突然转过头来跟他说话,嘴唇被冻得发紫。
“有什么奇怪的。”
“家里的奴才按顺序只排到了二十七,大哥却说你叫‘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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