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脚边临近的垃圾桶有两个巨型塑料袋,里面很多保鲜膜包装盒的垃圾,贺宁西从半开的门缝里看他颠勺炒菜,眉头紧缩,这场景似曾相识,以前他做饭的时候也是这样,神态很严肃,其实他多数时候都算是个严肃的人,从高中到现在。
戴嘉辰七碟八碗地做了一桌,贺宁西上了饭桌,挨个挑菜,他菜一直做得挺好,就是两人无话可说,气氛略显沉闷,想挑起个什么话题,什么话题能让他俩不是那么尴尬,贺宁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最后倒是戴嘉辰先开口:“你不是爱吃松仁玉米吗,多吃点。”
贺宁西抬起眼皮:“你还记得我爱吃的菜?”
戴嘉辰发出个气音:“我还不至于失忆到那个份儿上。”
松仁玉米不好夹,得拿勺子舀,吃了两口,戴嘉辰又开了口:“在美国……一个人怎么吃饭,方便吗?”
其实他不是在问他怎么吃饭,而是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不知道贺宁西听出来没有,大而化之地说:“哦,就凑合呗,有时候蹭一下我室友的菜,我室友,刚去不行,后面成天颠锅弄勺的。”贺宁西说着来劲了,伸手比划,“本来挺瘦一小伙儿,现在都一百五了,我回来前,还说要买烤箱呢,可真贤惠,像——”
他手都比过来,但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戴嘉辰望着他那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样子,相当入神的听着,两年多,对他避而不想,但有时候真的很难控制,现在他在自己面前这样活泼的交谈,戴嘉辰知道,自己没有停止过一分钟对他的爱。
知道他肯来,昨夜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今天给他做什么菜,哪怕他能多吃一口。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相依为命,要是贺宁西对他还有感觉,他还想和贺宁西在一起。
吃完饭,贺宁西要洗碗,戴嘉辰坚决不让,正在推拒间,贺宁西电话来了,是科里来的,他负责的一个病人早上情况突然很不好,叫他赶回去。贺宁西只得拿上外套,戴嘉辰见状:“怎么了?”
贺宁西如实相告,戴嘉辰说:“没事,我陪你去,顺便也了解下是什么情况。”
两人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护士一见贺宁西,颇为紧张:“贺医生,戴医生。”贺宁西点个头,披上大褂就走了,护士小跑尾随而去,戴嘉辰叫住她,上前道:“十六床什么情况?”
护士心急:“本来好好的啊,就是该打什么针打什么针,该输什么液输什么液。”
戴嘉辰说:“都用什么药,你先去,完了把药单子拿一份给我看看。”
说完到办公室,过会儿护士把药单子拿来了,戴嘉辰扫了眼,心里泛起嘀咕。
那天他一直等到贺宁西处理完,又提出要请贺宁西吃饭,贺宁西不好拒绝。回来,贺宁西还收到戴嘉辰的短信,越琢磨越觉得想入非非,戴嘉辰这是什么意思,又不厌倦他了,又要重新和他好?贺宁西苦恼而又头疼,他对戴嘉辰本来就余情未了,戴嘉辰再这样对他频频示好,他估计自己把持不了多长时间。但凭什么他俩之间的主动权要掌握在戴嘉辰手里,他说和好就和好,他说分手就分手?
贺宁西对他的这些举动故意表现出冷漠,有时候甚至很抗拒,戴嘉辰还是不屈不挠接着做,比如开会,贺宁西发表意见,他就用漆黑幽深的眼睛盯着贺宁西看,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这些天来其实戴嘉辰非常疲惫,不仅工作忙,还有不少应酬,晚上下了台手术,坐在走廊里,想贺宁西,忍不住心里旖旎的情愫,给他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贺宁西没接,第二个也没接,直到第三个,贺宁西的声音终于从那边传来:“怎么了?”
戴嘉辰听得出那边声音嘈杂,贺宁西的语调和语速又有微妙变化,马上敏锐觉察:“你喝酒了?”
“……”
戴嘉辰站起来:“喝多了是不是,我这边也刚好忙完,我过来接你。”
“不用。”贺宁西说,“不用,我和我同学在一块儿呢。”
戴嘉辰说:“他们也喝了酒,不方便送你,我方便,我送你。”
贺宁西不告诉他,把电话挂了,戴嘉辰又给李云帆打,几经周转,知道贺宁西在哪儿了,直接开车过去。
到ktv门口,又等了许久,才看到贺宁西和一群人出来,戴嘉辰下了车,晚风很凉,他头脑却发热,直接走到贺宁西面前:“我来接你了。”
众人纷纷惊讶,戴嘉辰这才有余裕扫视他们的面孔,仿佛是有那么几个脸熟的,是贺宁西高中同学,他们也对戴嘉辰有点印象:“你是……戴医生,那贺宁西你怎么办,你怎么走?”
贺宁西面上闪过丝惊讶,但没有说话,转头冲众人挥挥手:“那,那我就……先走了。”
人群四散而去。
戴嘉辰企图搀扶他上自己的车,他却把戴嘉辰甩开,径自往巷子里面走,戴嘉辰估计他喝醉了,不知道要到哪儿去,想抓他胳膊,被他一把挡开:“别碰我。”
那力气不小,戴嘉辰被推得后退踉跄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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