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紧紧地捏着手机,却没有动。
他也忘了问陈泽悦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如果到这个时候还没结束,那应该就不会回酒店了……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开秀了。
费恩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不过布料和皮肤的摩擦还是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费恩觉得有点懊恼,好在地板上铺了厚厚的地毯,那长长的绒毛足以吸掉所有足音,下床以后就没有弄出什么声响了。
他悄悄地走出卧室,摸索着走到了客厅的沙发旁边。果然,借着昏暗的、闪烁的荧光可以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费恩慢慢地蹲下去,看着陈泽悦在夜里暗色皮肤的面容。
他似乎看见了陈泽悦的睫毛扇动两下,可又好像没有,他看不太清楚。但是呼吸依旧平稳安宁,应该是没有醒。费恩盯着看了一会儿,屏住呼吸,缓缓地凑上去。
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落在陈泽悦脸颊上,只停留了一秒便又胆怯地退了回去。
他很想就在这里坐着,坐过从现在起到天亮的时间,想就这样看着陈泽悦,想陪伴在因劳累疲倦而熟睡的他身边……
反正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回床上也睡不着了。
……可是如果在这里坐着的话,几个小时后肯定会四肢僵硬酸痛,会影响他走秀,会影响陈泽悦成衣发布会的开秀……
费恩泄了气,复又站起来,慢吞吞地摸回床上躺尸了。
躺满一个小时后费恩从床上起来,走到门边便看见陈泽悦也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正一个人在那儿疯狂地搓脸。
费恩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那头陈泽悦立刻抬起头来:“起来啦?”
“嗯,”费恩走过去,“你怎么不再睡会儿?”
“开什么玩笑?”陈泽悦在他额角弹了一下,“都要来不及了,去洗漱吧……等等,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有吗?”费恩摸了摸自己的脸,心知肚明,“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陈泽悦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没有吗?我说你昨天回来迟了吧,该早点睡的……快去洗!我先换衣服。”
赶到场地的时候已经算去地晚的了。许多助理和工作人员都已经开始忙上忙下,造型师跑过来,匆匆把还没进入工作状态的费恩推进后台去给他化妆。
方蓁从背后捅了陈泽悦一拳:“小费怎么脸色那么差!前几天的突击护理白费了!你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方蓁蓁,行行好吧,我回去的时候他早睡了,我还睡的沙发呢,”陈泽悦指了指t台,“再叫人检查一遍。”
“你——唉行行行我走了。”方蓁悲愤地看他一眼,转头招呼工作人员去了。
这次发布会陈泽悦选了两首风格迥异的曲子做背景音乐:一首是手下作曲人自己写的爵士,一首是改过的古乐,两首歌交替播放。前边t台再次播放试音,费恩坐在后台闭着眼任化妆师给他上妆,听着那歌曲时却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脑海里又闪过昨夜心悸的感觉。
过了一段时间后前边开始嘈杂起来——当然后台也挺吵了,费恩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些喧哗的声音。
这时造型师把他的下巴抬起来,费恩睁开眼,见他仔细地端详一会儿,说声“ok”便放开了他,又到别的模特边上去了。
起身离开时那位造型师冲旁边打了个手势,费恩这才注意到陈泽悦就在旁边。陈泽悦凑近来看了他一会儿,也朝着造型师那边比了个什么手势便转身走了——他还要出去招呼到场的时尚界人士和各种媒体。
临走前还摸了下费恩的头顶。
费恩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勾起。他往里面挪了挪,背靠着一张桌子自顾自地发起了呆。时不时地有化妆师和工作人员来检查他的发型、服饰和妆容,费恩一动不动,任来来往往的人或粗略或精细地审视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候——其实肯定也没有太长时间,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往上带:“怎么还起发呆来了?走了走了,马上开始了,打起精神来呀宝贝儿。”
最后那声“宝贝儿”叫得他莫名感觉心尖一酥——虽然他知道这不代表着什么,就跟美国人逮着人y、一样。费恩十分乖觉地顺着那力道站起来,跟着陈泽悦往后台出口走去。
出口那儿放了一面等身高的镜子,陈泽悦把他推到镜子面前去看。费恩心不在焉地顺了下头发,通过镜子悄悄打量陈泽悦。后者只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后台暖气蒸腾,让忙碌不停的年轻设计师鼻尖蒸出了一点细小的汗珠。他眼下一片青黑,精神居然还挺不错。
“好了!”陈泽悦拍拍他的后腰,“走吧!”
费恩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掀开帘子跨了出去,几乎同一时间一个助理示意灯光师,霎时间黑暗的t台就亮了起来。费恩深吸一口气,顺着t型台大步往前走去。
台下有微弱的嘘声,似是没有想到一向相对保守的江南岸这次又翻空出奇。费恩一边走一边用余光扫过台下观众,东方面孔较他以前走过的其他秀更多,众人带着或新奇或审视的眼光看他。
还好,费恩神游天外地想,反响不算糟糕。
陈泽悦站在后台入口,有助理搬了一台电脑过来,他就在模特上场的间隙里他就通过摄像视频关注着外面的t台。
这次没有人摔了,所有女孩子都走得不错,可费恩还要压她们一头。陈泽悦笑了起来,居然隐隐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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