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剩下的话全被杨大郎堵在嘴里。
杨大郎侧过头,就像盯准猎物般,一咬便咬上了苗禾的嘴。
而这个吻,全然不像早上那般蜻蜓点水。
是个深入的,紧密的,灼热的,濡湿的,彻底的掠夺与碰触。
苗禾完全懵在人腿上。才想挣扎,却让人扣住自己后脑杓,越扣越紧,辗转恣意亲着。
亲的苗禾的四肢失了气力,心跳急了,呼吸喘了,脑袋也糊了。
直到被放开,苗禾不知他神色有多迷蒙,呼吸有多急促,指头紧紧揪着人衣领。
而杨大郎抵在苗禾唇边,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人脸上。
他道,“你是我哥儿。心里记着,就好。”
***
隔天苗禾起床就忙成一个陀螺。
他一会儿摆弄息壤,一会儿又去菜地种下新的菜,再来是给菜地追肥,用息壤种出的随便什么,然后喂鸡喂大白。最后人躲到了灶房,说要给杨大郎弄个葱炖猪蹄。葱炖猪蹄有补血消肿的功效,对于杨大郎来说,是非常适合的食补。
得原谅苗禾不善于处理这场面。什么场面?就是前个晚上才被亲的七荤八素,隔天起床又得若无其事的柴米油盐。前一世偷摸隐藏性向的苗禾从没谈过一场,又怎么处理的来如此高难度的转换。
这天早上他要对上杨大郎的眼,就是一股不自在,就想闪开。杨大郎对此倒像是不担心。也是,只需瞧小哥儿的脸都粉了,就知道这人心里头想什么。
家里飘着粉红泡泡的时候,镇上最出名的杨州茶楼天字房,就像寒冬一样冷酷。
“这菜,再上一次,还有这盘。”
用最高级的丝绸、最精致的雕花,装修得雅致大气的上等厢房内,一面容严肃的老者,身穿宝蓝锻通锈福寿图样的长袍端坐着,后头一排劲装打扮的家丁。老者放下筷子说道。
这会儿老者面前的桌上,摆满一道道美味佳肴。热腾腾的,每道菜的份量却没见少多少。就只有老者指的两盘菜,被吃了三分之一多。
菜都没吃完,为何又叫着上?一旁候着的金掌柜不敢质疑,只恭恭敬敬退出厢房,赶紧对伙计吩咐去了。
伙计门外轻轻应了声,转到灶房让人传单。“天字房加点鲜炒三蔬与蚝油炖菜心!!”
“天字房加点鲜炒三蔬与蚝油炖菜心!!”一声声传了进去。
掌杓的大厨许伟精神一振,喊了句“来了”,一手熟练烫锅,嘴里喊道,“昨日那箱菜还有吧!快把菜拿来!”
二厨擦擦汗,有些紧张,“许师傅,那箱菜,也就剩两把小白菜,油菜已经用完了!”
许伟皱了皱眉,“拿其他补上。快些!”
“嗳!”
灶房不多时便弄好两道菜,立刻给气氛压抑的天字房送去。房内,老者半阖着眼,拢着双手,竟也不再动筷,就等着方才点的那两道菜似的。金掌柜大气都不敢喘,垂着手,也不知想什么。
端菜进门的伙计悄悄吸口气,必恭必敬把菜上桌,“您点的鲜炒三蔬与蚝油炖菜心,请慢用。”
老者闻言慢慢睁眼,拿起筷子各夹一筷。鲜炒三蔬里的小白菜再度在嘴里绽放鲜味,配合木耳的爽脆,与微辣的春笋,老者点点头,可轮到蚝油炖菜心时,老者动筷后一顿,随后筷子便往桌上一扔!
“去灶房把人找来。”
金掌柜只觉冷汗流了满背,恭敬应了声,就赶紧让人去找人。片刻后,连同许伟这个掌杓,副掌杓,二厨以及其他负责汤品甜点的,全被叫进了天字房排排站!所幸这天字房也够大,这么多人站着都不拥挤。不过怕是他们都想挤着一起壮胆了吧。
“你们拿出这些新菜色,就想胜过大河酒楼的豆腐花?老夫问你们,都吃过豆腐花了没有?”见当场没人敢应声,“金掌柜,立刻让人买上一桌,给这些人全试试,也醒醒脑。”
“不过就算没有豆腐花,菜色也了无新意。”老者语气淡淡,内容可尖锐了。
“正时、正食,这个理怕是你们都忘了。在对的时节吃当季最好的菜,是扬水茶楼的基本宗旨。瞧瞧你们都弄出了什么,东拼西凑,哗众取宠,不伦不类。呵,这些便是拿去路边摊子卖,老夫都不想点。”
“唯一还能吃的也就鲜炒三蔬与蚝油炖菜心。菜色不算新,但能寻到好材料,也是功劳。第二次上的炖菜心,菜心有老丝,不像前次鲜嫩,品质不一,怎么回事?”
所有人之中只有自己端出合格菜色,许伟心底松口气,赶紧答道,“这菜是昨日才找到人买的,量不多,今日便用完了。这才用了其他的替。”
“这不,来客都不是傻子,也别把人都当傻子。知道是好的,便就消耗的多。老夫方才说的那几句,可有理不?”
“……渠老说的是。”被骂的一群人,诺诺应答。
“那就赶紧去把那供菜的给定下,日后这样的菜,有多少就收多少。能得这种好材料,大河酒楼的豆腐花又有何惧。那边放话要赌,我们接了是自降身份,但也别让人以为是我们怕了,这阵子生意尤其不能落,金掌柜,你能否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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