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涉你小……”南渡一句“小心些”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发现江涉早已不知去向,大殿之中只站着他一人。
“呵,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别人——”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轻佻而魅惑。
少年话音刚落,一阵妖风吹开纱帐,南渡便看到了轻倚池壁的少年。少年皮肤白皙,如瀑青丝垂在水下散开,几颗水珠顺着锁骨滑入水中,而眼角隐隐有些妖魅之气,衬得他更加摄人心魂。南渡呼吸一滞,竟有些移不开眼。
“怎么——看呆了?”少年从水中起身,身上挂着一件红色薄绸,沾了水后勾勒出身材,令人遐想。
“哼……”少年轻哼一声,烘干衣服,兀自走向池边的白玉软塌,侧卧于上,勾着眼睛看向南渡,“我可比你那不解风情的师弟好看吧?”
南渡此时才回过神来,调整片刻后正色道:“你把慕白怎么样了?”
“呵呵——北海是我的地盘,闯进我的寝宫,你不自我介绍一番就罢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少年有些不耐烦。慕白慕白,六界之中四海之内,谁不知道你南渡喜欢慕白!想起慕白,少年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本君乃九重天赤鸿君南渡,此行为四海安稳而来,还望……还望贵君能化干戈为玉帛,好好谈谈。”南渡见惯了仙家矛盾和人鬼情缘,也就很快调整过来,正色回答道。
谁要和你好好谈?少年撇了撇嘴,像是很不在意的样子,从软榻边的小几子上拈了块梅花糕慢慢咬着。
“……余枢。”少年薄唇轻启,许久才吐出这两个字来。
“什么?”
“我是有名字的,余枢。”余枢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南渡啊南渡,你这名字取得真好……北海一别便是一万六千年,竟是渡南不归了。
南渡看余枢慵懒的模样,忽然觉得放在衣前口袋里的鱼鳞隐隐发烫,他蹙眉道:“余枢贵君……”
“你回去吧,”余枢翻了个身,平躺望着殿里的横梁,“若是北海枯竭的事情,我无能为力;若是慕白的事情,我与他积怨不浅,自是不会放人的;而至于你,你留在北海也好,离开也好,与我何干?”
你要见的不是我么?南渡蹙眉。
不知为何,听到余枢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南渡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余枢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想必只是化形不久的鱼妖而已,还是有些孩子心性的,而他一定是因为孤单才会闹得六界皆知吧?思及此,南渡开口道:“若我不离开呢?”
“啊?”余枢惊坐起来,而后忽然想起自己这北海霸主的地位,于是瞬间调整了神色,收敛了那一点点惊异的情绪。余枢赤着脚向南渡走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可就别想走了。”说罢,余枢便借着法力出了大殿,红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阴翳中。
南渡没错过余枢眼里闪过的一丝希冀。不过是个赌气的孩子罢了,南渡心想,但至于他把北海搅和得天翻地覆的本事……没准感化一下,他能懂得感恩守得北海安宁呢?
但南渡此时最担心的还是慕白,余枢离开时卷起一阵强风,翻起几丈高的海浪,若慕白此时还在北海,恐怕是凶多吉少。
☆、第五章
不管余枢此时离开是为了什么,南渡当务之急是找到慕白,那个他护了六千年的却独独在北海栽了跟头的师弟。
可是当南渡找到慕白的时候,他想要自戳双目的感觉油然而生。
南渡在北海妖宫的一个偏僻院子里找到了慕白,虽然院子被设立了结界,但是结界里阳光明媚,有一池清泉,池中一座假山,岸边几株梅树郁郁青青,一座小巧的亭子凌于池上。
慕白在亭中的躺椅上小憩,他的狗腿弟子江涉在一旁打着扇子,看着慕白的睡颜嘴角微微扬起。
这算是什么事儿呢!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合着这两个人并无大碍?想来温和的南渡也不由得生气了。
“咳咳,”南渡出声提醒两人,“你们俩……”
“嘘……”江涉起身,给南渡一个“稍安”的眼神,随即走向南渡,“他才放松下来……让他睡一会儿。”
“小白怎么了?”南渡这才发现慕白的脸色十分苍白,躺在躺椅里没有意思血色。
“他……”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他,”魅惑人心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铃声传来,一个红色的身影闪现在两人面前。
余枢走进结界,衣袂翻飞,眸子中是无尽的fēng_liú。
“你又想干什么?”江涉挡在慕白前面,戒备地看着他。
“呵呵呵……”余枢轻笑,无视江涉,带着清脆的铜铃声走向慕白,“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可能真的对他做什么。”说罢,还不忘挑衅地看了南渡一眼。
无视两人复杂的目光,余枢俯身贴上慕白,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抚上慕白苍白的脸,仔细描摹慕白的眉眼,手指若有若无地滑过他的双唇……只是余枢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底晦明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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