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里出来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笑道,“这小懒猪整天不是睡就是吃,能不重吗,圆圆,快从顾叔叔身下下来。”
“我不。”圆圆闻言更加搂紧顾即的脖子。
顾即摇头,“没事嫂子,我抱着吧。”
伍大牛招呼着顾即到客厅坐着,说是客厅,其实也就一台小沙发的地方,过去就是厨房了,他把椅子一挪,哈哈笑着,“你这么宠着这丫头,怪不得天天念叨你,连我这个亲爹都没你亲了。”
顾即失笑,揉圆圆的头,“哪里会,圆圆说是吧。”
小女孩倒也聪明,怕失去亲爹宠爱,三两下就从顾即的怀抱出来,扑进亲爹怀里,嘻嘻哈哈的笑着。
那边伍嫂把火锅要下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招呼着几人过去——顾即爱极了这种浓郁而温馨的家庭氛围,他自小就在冷漠暴力中长大,每次来伍家都有一种身处在温暖里的感觉。
他应声入座,菜色都是寻常人家会吃到的火锅材料,金针菇,鱼蛋,西洋菜,鱼,蟹柳,墨鱼丸,鸡肉,素菜偏多,但足以几人吃饱。
顾即是跟着伍家人学会吃辣的,打火锅本来就是热浪滚滚,又吃了辣,加之屋里有暖气,没一会,几人就算只穿一件衣服,也是出了薄汗,好不痛快。
大快朵颐后,伍嫂收拾饭后残余,圆圆和顾即玩了一会,就说自己困了,伍大牛把女儿领回房间里睡觉,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慈父的笑意。
顾即蹲在圆圆玩儿的角落,把她还没有拼完的拼图拼全了,抬头笑说,“圆圆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吧。”
伍大牛嘿嘿笑着,“是啊,前些日子你嫂子托人去问了问,现在的幼儿园真不得了,”他用手比了个八字,唏嘘道,“好一点的一个月最少八百。”
顾即小小惊讶了下,“八百?”
又想现在养一个孩子真不容易,伍大牛和伍嫂都是打工的人,一个月五千来块钱,幸好两人节俭,又只有一个孩子,现在日子还过得去。
伍大牛狠狠吸口烟,伍嫂闻着烟味在里头吼了句,“大牛,你又抽烟了?”
“我就掐掉,”伍大牛嬉皮笑脸的,又对顾即说,“等你以后成家立业就明白了,养活一个孩子可不容易,对了,小顾,你就真没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见伍大牛又拿出这事来说,顾即只得打着马虎眼,“我还不急。”
“不急,”伍大牛哎的一声,“过年得二十九了吧,还不急?”
顾即笑笑没有说话,又感激又好笑,他估计这辈子都很难有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我看穗子不错,”伍大牛这条红线拉得比任何人都长,“你真不考虑考虑?”
顾即哭笑不得,“伍哥,你再说我可就走啦。”
“得得得,不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伍大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终止的话题。
顾即又在伍家待了小一个小时才回去,下楼的时候险些没有被外面的风给刮走。
这天越来越冷,真是叫人难以快活,顾即谢绝了伍大牛的相送,自己一个人轻车熟路的往公交车站的路走去。
从伍大牛家要转两趟车才能回去,他还记得第一次来伍大牛家,怎么都找不到公交车,最后还是得伍大牛出来带路。
思及这些,顾即微微笑了笑——起先到工厂里,他不爱说话,也不太会社交,是伍大牛这个汉子看他实在腼腆,主动来和他讲话。
一回生二回熟,顾即对这个愿意与他来往的汉子很是感激,渐渐的,话多了,人开朗了,与厂里同事的关系也好了,可以说,如果没有伍大牛不嫌弃他这个闷葫芦,现在他在厂里哪里能有好人缘呢。
寒风瑟瑟,顾即用回忆来温暖自己,他发觉自己其实也并非那样可怜——小时候有林景衡同他来往,长大也有像伍大牛这般亲切的人。
他是个知足的人,日子好像也在一天天好起来,那些阴暗和痛苦很快就要过去了,顾即坚信着,不久了。
生活依旧还在继续,又过了两天,顾即依旧是在上班,林景衡的电话打过来了。
顾即一颗心噗通直跳,愣了好半晌才接通电话。
林景衡清冽的音色传过来,“顾即?”
“是我。”
“协议书签好名了,晚上我们见个面,我带给你?”林景衡自然的说着。
他口气虽平常,但顾即还是察觉点端倪,“协议书是经理负责的,要不我和他说吧。”
顾即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静静听林景衡接下来说的。
“其实,”林景衡在那边好像轻笑了下,“是我有事想和你说。”
顾即疑惑,“什么事?”
林景衡干脆道,“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吧,晚上我们吃个饭,我再详细告诉你。”
又是吃饭,顾即有点儿想笑。
他不再忍心拒绝林景衡,又好奇林景衡会和他说些什么,想了想回,“那好吧,我们约在哪里见面?”
林景衡沉吟了下,“你下班了别走,我去接你。”
这样提议让顾即心里没来由一跳,“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林景衡说法比他还多,“反正我比你早下班,朋友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
见他又搬出朋友二个字,顾即也不好再反驳,只得应声答应。
等挂了电话,顾即若有所思,想林景衡为什么频繁约他见面,他不敢往深处想,怕自己又自作多情,林景衡现在身份地位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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