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的走过去,有点欲盖弥彰的的折叠起来,边说着,“我忘记收拾了。”
“顾即。”林平之唤了声。
顾即潜意识告诉自己,他害怕的就要来了,不要回应,不要害怕,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僵了一下,慢慢抬头,扯了下嘴角看着林平之,抓着衣服的五指越拢越紧。
“叔叔知道你和景衡的事情了。”林平之似有不忍,但接着把话说完,“这一次叔叔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
顾即脑袋轰的一声,混沌至极,他听见自己抖得不成调子的声音,“什,什么意思?”
“你们还小,”林平之不愧是学校主任,说话都是语重心长的,“不懂事叔叔都谅解。叔叔也是过来人,明白你们的想法,但是,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的?那什么才是对的?顾即浑身如坠入冰窖,脸色惨白的看着林平之,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青春期的少年有冲动是正常的,可要分清楚对象,你和景衡两个都是男孩子,在一起是有悖常论的,”林平之一双眼像要把话僵硬的顾即看透,“顾即,你能理解叔叔的意思吗?”
林平之的一番话让顾即无地自容,他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他不能理解,就因为他和林景衡都是男的,就不能在一起,林景衡说过,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他们两个的事情,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可是他无法反驳林平之的话,因为他说得是大众的想法,更因为他是林景衡的父亲。
那林景衡知道了吗?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顾即急促呼吸起来,像要和林平之证明什么,他结巴着说,“叔叔,我和,和景衡是真心喜欢对方的。”
“真心?”林平之不赞同的皱眉,“错了,顾即,你们还小,这些都是可以改的。”
不,不对,顾即发起抖来,这怎么会是错的呢,他明明是那样喜欢着林景衡啊。
“顾即,有些话说了可能太伤你的心,但叔叔不得不告诉你,”林平之的脸在灯光里显得有点沧桑,那是一个为人父对儿子的失望,“从小我和你阿姨就知道景衡他将来一定会是有出息的人,他也从来没有让我们担心过什么,但这一次,他是真让我们伤心至极。”
顾即的心一点点碎裂开来,眼睛不可抑制的升腾起一层雾气,双腿瘫软得几站不住。
“你阿姨为了你和景衡的事情,整日心绪不宁,甚至因此就快病倒,这是景衡的不孝,你再想想,你们在一起,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林平之残酷的将现实尽数在顾即面前剖析,他每说一句,顾即的心就更痛一分。
“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你们,别人想到景衡,只会拿他当成笑资,会有谁再去注意他的才华,再说你,你真的对景衡是喜欢吗,我看不尽然,你只是因为没有人对你这么好过,所以你把景衡当成你唯一的依靠,混乱了你的感情。”
顾即下意识摇着头,泪流满面,如鲠在喉,“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呢?”林平之痛心而怜悯的看着顾即,就像在救赎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你如果真的为景衡好,你忍心他人生留下一个污点?你的父亲,你的家世,你有想过景衡以后要承受如何的压力吗,以后你们的激情过去了,平淡下来,你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一个个问题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得顾即喘不过气,林平之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他什么都不能为林景衡做到,他只会成为林景衡生命中的一个累赘。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林平之看着身体抖得如秋叶的顾即,心生不忍,他是看着顾即长大的,顾即是个怎样的孩子他最清楚——但是无论如何,林景衡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个父亲想为自己儿子的心是无可厚非的。
顾即闭了下眼,两行清泪把他的脸濡湿,他听见自己绝望得沉闷的声音,“叔叔,您想要我怎么做?”
他明白了,今天林平之是有备而来的,他不怪他,事实上,林平之的一言一语都是对的,他甚至都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空有一颗喜欢林景衡的心有什么用呢,他不想成为林景衡的负累。
林平之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循循善诱道,“我听说你父亲最近惹上了点麻烦,这样,我替你父亲把债还上,你,”林平之顿了顿,“你们就离开吧。”
顾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眼泪像流不尽的小溪汩汩而出,林平之抛出来的诱-惑太大,大到顾即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他可以用这笔钱还了顾平的债,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整日惶恐不安,甚至连本来黑暗至极点的未来都有了一条出路。
他不是圣人,从小就知道金钱的重要性,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无比痛恨这能够给他带来温饱的东西,顾即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是因为金钱阻碍了自己和林景衡的感情——这世界上最珍贵却也是最廉价的东西。
林平之怕顾即不肯松开,又斟酌的加了一句,给顾即致命一击,“你不走的话,景衡若知道这事,他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到时候,局面恐怕不是你想看见的。”
是啊,他为什么怕林景衡知道,不就是怕林景衡掺和进来,那样如阳光的人,怎么可以沾染了污浊?
顾即不想承认,不甘心承认,但是林平之句句有理令他不得不承认,他于林景衡而言不过就是一块绊脚石,如果没有他,林景衡可以拥有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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