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说,但宰相在旁边盯着,显然不合时宜,他只有退了出去。
等景霆瑞和贾鹏都出去了,殿门一关上,小德子就心急地上前道,“皇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奴才这就去把景将军追回来!”
“误会?他都亲口说了……要朕以国家安危为重,还能有什么误会……”爱卿泪如雨下,人也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住,“你若把他叫回来,岂不是让朕伤得更深?”
这一句话,就已经将爱卿打入地狱,若再听景霆瑞说几句劝他大婚的话语,爱卿恐怕会心碎到生不如死了,“小德子,朕的心……真的好痛啊……好像它全都裂了……不然,它怎么会这么痛呢?”
“皇上!您别哭,也别难过,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啊!”小德子慌张极了,绞尽脑汁想要说些宽慰的话,可偏偏脑袋里是急得一片空白,另外,他也恼极了景将军,就算这大婚是为了国家安危避免不了,那也不该由宰相大人开口啊,最起码景将军该给皇上一个交代!
眼下这样……皇上该多难堪,多伤心啊!
小德子的脑袋转得再快,却也想不出任何解决的法子,最后他的眼眶也红了,用手帕使劲擦着眼睛,泪水却越擦越多。
“啊,皇上?!”
忽然,那一抹不住颤抖着的明黄龙袍歪倒下去,小德子赶紧扶住,还大声叫道,“快传御医!”
“不,朕没事,不用声张。”爱卿却摇着手,“扶朕回宫休息。”
“是!”小德子赶紧传御辇,火速地送皇上回寝殿。可爱卿到底还是病倒了,在半夜时发起高烧。
多位御医被急传入宫,吕承恩也是其中之一,又是诊脉又是施针,直到天明,皇上才退了烧。
介于龙体欠安,早朝听政自然免去,诸位大臣都担心着皇上,贾鹏却觉得这场病来得甚是及时!
皇上卧榻修养就无余力去反悔婚事,而趁着景霆瑞也无暇顾及之时,他可以趁机公布婚讯……即便皇上还没下旨,这米已成炊还能更改不成?
就在贾鹏满面春风地操办起一切时,被他视为已经无可奈何、束手投降的爱卿,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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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长而漆黑,燃着上等薰香的长春宫寝殿内,罕见的只亮着一盏宫灯。
爱卿身披织银绢飞龙纹的宽袖锦袍,匐在一张席地而设的红漆镂雕福字的炕桌上,借着那盏宫灯的光,手里的象牙笔杆,正不住地上下游移。
雪白的御用宣纸上,写着一列列的小楷字,“……因此,朕决意北上监督要塞建造,此次乃朕首次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尔等切铁声张,朝中诸事交由……”
爱卿写到这里,略一停笔,才接着写道,“宰相以及骠骑将军共同磋商协理,等朕完事归来,自会lùn_gōng行赏。”
“才怪。”爱卿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
“皇上,您在说什么呢?”小德子回来了,背上驮着个极大的包袱,乍看起来,好像变成了一个乌龟。
“没什么,东西都拿来了?”爱卿放下笔杆,烛光下的脸蛋依然有些苍白,眼角却分外地红肿。
“嗯。”小德子吃力地蹲下身,把系紧在腰上的布带解开,一个沉重的包袱就坠落在地。
“哇!”爱卿惊讶地瞪袱里的东西极多,花花绿绿的,有青织金的去纹锦衣,沉香色的蟒绒衣、牛绒衣,还有裘皮大衣……
“皇上,这缎、绢、纱、绒、丝、貂裘等的衣衫,奴才一共备了二十三套,啊,这是从库房里取来的钱匣。”小德子从衣服堆中,翻出一个雕龙刻凤的红木匣,打开上头的金锁,里面放着十锭金子,壹千两的银票一共十张。
“小德子啊,朕是去行走江湖,大开眼界,可不是去卖衣裳的。”爱卿看看这件,瞧瞧那件,如此华贵的衣衫,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爱卿想要学习爹爹,不带一兵一卒周游列国,这才叫畅意。
“可是外边天冷,又没有暖炉、热炕随时候着,皇上要冻着了怎么办?”小德子却有些忧心忡忡,“如果您觉得多,这几件可以不要,但貂绒皮袄一定得带上。”
“还是太多,朕若能穿在身上的便带走,其余的一概不要。”爱卿摇头,指着那座小山堆说,“这么厚,从密道也不好走。”
“奴才倒是忘了这点。”小德子已经是往精简里挑了,这下可真头疼了。
“你去把朕的钱袋拿来。”
“皇上,您何时用过钱袋子啊?”小德子不解地问。
“就是炎送给朕的那个荷包。”
“噢!奴才这就去取。”小德子从一个五斗箱柜的最上一层,翻出一个由金银丝线缝制的织锦钱袋。它的正反两面还刺绣有松、竹、梅、以及花开富贵的纹样,袋口别具匠心地缝着四颗圆润无暇的珍珠。
这是永和亲王托江南丝绸府御制的,在去年春节呈送给的皇上。
“钱匣太笨重,黄金、银票就都放袋子里,便于携带。”爱卿认真地整理着钱袋,它很快变得鼓鼓囊囊,都快撑破了。
“皇上,您当真要走?”小德子在一旁折叠衣衫,却还是有些犹豫。起初,他见皇上闷闷不乐地窝在被子里,茶饭不思,便提议让他出去走,透透气也好。
可皇上的情绪却更加低落,还说,“不论朕走到哪儿,都能看到瑞瑞的影子。”可不是么,他们一同长大,这皇宫的每一处都有着共同的回忆。
这睹物思人,不是越想越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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