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对他这么凶么?没有吧……
毕竟他是帮忙运送财物的,而自己也是指定了要他帮忙,为什么指定他?自己心里清楚,不外乎就是想要这种只有两个人的相处时间罢了。
该死!突然这么承认了就觉得腔子里有一把火烧起来似的!
……算了!
“马父驴母,生下来的叫驴骡。”空前的战败感袭来,穆绍勋只想大大的叹口气。
他眼看着旁边的人带着“你果然没办法不理我~~”的贱表情转过脸来对着他,却又抬不起手来去给那张脸一巴掌。
“要说,这天儿可是见冷啊~”欧阳晗高高兴兴念叨。
“嗯。”
“可你山上倒是挺暖和~”
“太阳全天晒得着。”
“是是。”点着头,欧阳晗终于准备说点正经事了,“咱等到了北京,穿城还是绕城?”
被这突如其来的商讨弄得愣了一下,穆绍勋想了想才回答。
“绕吧,穿城太显眼了。”
“是,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来着,可又一琢磨,就是因为穿城显眼,咱才穿城而过呢。”
“你是说……”脑子里把对方的话分析了一下,穆绍勋略微勒住了缰绳,“造势?”
“要不说呢,你穆当家的就是聪明。绝了~”颇为江湖气的挑起大拇指晃了晃,欧阳晗连连点头,“回头咱再找几张红纸,写上‘支援剿匪’几个大字,专门儿挑人多的大街走,从北往南,一路给它穿过去!让谁都知道有这么一车金银财宝是往总督府送的,到时候他们不承认都不行~”
计划,颇有些大胆,穆绍勋默默权衡,而后看向对方。
“你可是北京土生土长的,就不怕遇上熟人?”
“不会~我家在东边,咱从西边走不就成了~?”
“你确定?”
“这有啥不好确定的。”轻松说着,欧阳晗突然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就笑了出来,那张贱兮兮的脸朝着穆绍勋凑了过去,“哎我说,穆先生,你不会是替我担心呢吧?啊~~?”
“替你担心?”穆绍勋一声冷笑,抖了一下缰绳,骡子重新迈开腿前行,“我是怕你被认出来,坏了好事。”
表面上,那冷真的是冷得十足,而心里却扑通通起来,这种反差让穆绍勋有几分恼火,可又无法停止。
他不知道旁边那家伙是否看出了他的心理变化,但总之欧阳晗没有被他的冷笑毁了心情,反倒是心情莫名好起来。
并未嘴欠再戳穿对方,欧阳晗调整了一下坐姿。
“哎,穆当家的,一路上也没啥乐子,我给你唱个小曲儿吧?”
“什么?”
“京东大鼓,《拆西厢》,怎么样?我跟天桥一老爷子学的,保证有模有样儿,听不听?我唱了啊~”
还敢问听不听?!听不听的你不是都要唱了吗?!
“随便。”气得都要乐出来了,穆绍勋干脆放弃。
“得嘞~上耳听啊~”来了精神,欧阳晗清了清嗓子,手敲着车沿,放开了嗓子。
表的是~崔莺莺闷坐手托着腮,叫声红娘你过来,你姑娘有一件不明的事呀,直到如今我没解开。
我本是名门之女千金体呀,为什么惹下这一场灾。张君瑞,他本是唐朝的一位客。你姑娘是宋世三代的女裙钗~
唐宋相相隔倒有二百载,是何人给编出这部西厢来~~?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擦胭脂抹粉儿总嫌不白。
小红娘闻听抿着嘴儿的笑哇,您不明白我明白……
青山,碧水,黄土的路,走得轻快的骡子,载着两个男人的车子,远处是碧蓝蓝的天,身后是车马扬起的烟尘,烟尘散尽处,曲调却还在缭绕不绝。
偶尔侧眼看看旁边那边唱边比划身段甚是开心的家伙,穆绍勋不经意间无奈的笑了出来。
也好,就让他给这趟“买卖”添点彩儿吧,他不嫌累,就让他折腾好了。
何乐,而不为呢。
☆、第十九章
从离开东山,到来至德胜门外,一路上没有什么差错,两人在住店的时候特意选了店面大有排场的,一方面的确是为了造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全。
而也就是在那一夜,大红的字条贴在了箱子上。
支援剿匪。
四个字格外刺眼,透着一股子不可一世。
就是带着这谁都要看两眼的“招牌”,两个人,赶着车,从北向南,纵向穿过了整个北京城。
街头巷尾的议论总是比季风来的都要快,坊间关于口外剿匪的传言,以及匪类有多凶悍的传言,多亏了这两个人的招摇过市,被添油加醋传得神乎其神。
什么匪首长得多彪悍,手下有多少人员,这些匪徒如何如狼似虎,他们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匪徒的装备有多完善,到底有商被劫财,林林总总,越说越离谱。
欧阳晗一直觉得,真是没有比人这玩意儿更好糊弄的了,随便给一点讯息,立马就有无限的发挥空间。这便是他一定要带着财物穿城而过的原因。
北京城再大,整个穿行一遍也不难,棋盘格一样的道路纵横交错,但只要沿着一条正南正北的大街走下去,自然可以直接从北门走到南门。连歇脚吃饭的时间都算上,等到从右安门出了城时,天都还没有黑下来。
“挺好~”欧阳晗看了看西方天空正好停留在护城河沿柳树稍的太阳,吁了口气。
“再走走就住店。”穆绍勋没心思放松,对他来说,这只是准备工作做了一半而已。前头还有一大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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