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金属碰撞之声在囚荒之塔的最底层炸起,刺耳且尖锐。
两个跟没事人一样说着话扯淡,茶楼之客一般就江湖琐事聊着天的人,嘴上还说着话,转眼就交起手来了。清瘦的剑客背上缠裹着布条的长剑不知何时被震了出来,握于他手中。斜劈而下,划出璀璨的光影。
剑光被一道太极y-in阳印挡下。
y-in阳太极光芒绽开的时候,一把轻薄的匕首混在在璀璨的光芒中掠出,在空中快得几乎扭曲,朝剑客直去。那柄匕首薄如蝉翼,通体呈现半透明状,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打造而成,转瞬就到了剑客面前。
方才还凌冽万分的剑忽然一变,剑柄轻柔地在手中转了一圈,长剑倒转,泠泠的寒光爆发,同样挡下了那把轻薄的匕首。
匕首被撞飞之后,却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中斜飞旋转过一个角度,划出一道弧线,回到了沈长歌手中。
短短数息之中,沈长歌与剑客再一次交手。
长衫微微拂动,带着铁面具的剑客轻捷地落在了地上,正正好,站在了沈长歌方才站着的位置,前后两次交手,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沈长歌的身形却消失了,这一次变成了沈长歌隐没进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剑客笑了一声,沙哑难听的声音就跟半夜乱葬岗掠过的夜枭。
“看来想要拿到那东西,不动真格不行啊。”
他说着,手指按在剑锋上,缓缓往下划。
剑锋割破剑客的手指,奇怪的是流出来的血却不是常人该有的血红色,而是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带着青紫的颜色,就跟中毒了一样。
剑客所站的地方,方才沈长歌也站过。
而此时,地面上,正腾起淡淡的白烟。
——原来刚才沈长歌的匕首并不是他真正的进攻手段,看起来凌厉的y-in阳光印与诡异的匕首其实都只是在为布下的毒做掩盖。沈长歌将毒下在了这一块区域中,动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破使剑客落脚此处。
也不知道他下的是什么毒,转眼间剑客的血液竟然就已经变了色。
沈长歌的身影像是融进了黑暗中,只留下他放在囚门上的那个不大不小的石盒。
明明已经中了毒,剑客还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随着他的手指抹过剑锋,那柄原本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长剑生起了诡异的变化。
第94章 天下九玄
剑客手中的长剑边缘逐渐地变得扭曲起来, 生出獠牙般的狰狞弧线。
他横剑, 诡异的紫光在剑身上流转。
“九玄首席……呵。”
剑客笑起来,手腕一振, 忽然转身, 长剑化作一道流光。
黑暗中, 长剑与金属碰撞。
沈长歌的身影鬼魅一般从空中显现出来, 那柄太极y-in阳扇半合,扇骨架住了长剑獠牙般的边缘。
沈长歌微微垂着眼。
他往日那总是挂在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面上笼着一丝丝冷意,就像一把伪装已久的剑,忽然地震去尘土, 露出了它凌厉的锋芒。
“有你这样的首席,九玄门妄为仙门八宗之首啊!”剑客嗤笑着,长剑一转,紫光如烟蔓延,他脸上的铁面具在紫光的照耀下,越发如同地狱阎罗。
沈长歌握着折扇的手,手背上青筋明显,关节泛白。
两个人的真气在瞬间爆发了一次碰撞, 双方都算不上好受。然而在这种交锋的时候, 沈长歌却想起了另外的一些事情。
他想起空间裂缝遍布的青冥塔外广场, 拼死想要去取半块灵牌的周文安,想起那名仿佛凌云上仙的青年白袍在空中翻飞,想起看着空无一人的青冥塔, 九玄弟子们脸上的悲凉……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
“九玄门是不是八宗之首,你这种家伙,还有没那个资格评价。”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沈长歌的眼神陡然变得格外地凶狠。
就像一匹在黑暗中挣扎行走,满怀恨意的孤狼。
边缘变得如同獠牙的长剑在瞬间被震开,剑客噔噔噔地倒退出了数步,长剑就势下ch-a,才止住了身形。
剑客抬起头,看向站在昏暗之中的沈长歌。
穿着九玄门水云纹的青年面无表情,他站在黑暗中,握着的y-in阳扇垂下来。似玉非玉的扇骨就像融化了一般,液体状地向下滴落,九玄门弟子所熟知的y-in阳扇在转瞬之间,凝聚成了一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刀。
此时此刻的沈长歌已经不像那个君晚白等人熟知的乾脉首席了。
他一身戾气。
却又像……那么地难过。
“九玄门……”沈长歌提着刀,仰起头,声音嘶哑干涩。
——“是天下第一的……九玄门!”
狂风骤起,四面八方全是凛冽的刀气,被沈长歌放在玄铁门之上的石盒崩碎开,化成无数粉末状的星点,转瞬之间融入玄铁之门上。
沈长歌一振袍袖,彻底凝聚成形的刀发出清脆的鸣声。
他的气势陡然变化了起来,变得暴戾,变得威严。囚荒之塔不知何时变得暗红的地面上亮起一条条血管般的阵纹,恐怖的,压抑的气息从塔身四面八方弥漫开来——这座沉眠于此数万年的囚荒之塔,被唤醒了!
“说得这么正义凛然,可九玄门的人,恐怕不乐意承认你这种家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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