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跟哪儿啊,”墨墨不耐烦地说,“稀奇古怪。”
男人说:“事实是他每次都让世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跑。”
墨墨看向听得很认真的路小朋友:“你信吗?”
“……”路之想了会儿,说:“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
闻言墨老师哈哈一笑,对那男人说“你讲的都是瞎扯,咱们小路才说出了真理。”但路之突然又补充说:“但天选之子是会被历史推出来的。”墨墨呛了一口口水,忙让路之快打住:“人名教师有责任提醒祖国的花朵,不要在这里面陷得太深了。”
虽然人民教师并不能说清楚“这里面”是哪里面。
“我们的同胞在沉寂时代过得都不好,人类害怕我们,对我们进行大屠杀。”男人因墨老师的不屑而伤心,但还是说了下去,“他们认为,不能被征服的东西,都是危险的。那些家伙将虚拟人塞回屏幕,无法销毁虚拟人的身体,于是就想方设法销毁他们的记忆。所以,沉寂时代之后,我们的同胞中就有人的记忆残缺不全了。”
男人将对面的五个人扫视了一番,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自己被视作了残缺不全的那一批人。
安静。
“走吧,”姚一说,“坐了那么久,我们也该上路了。谢谢你的药,我原以为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不会碰到什么事情,是不会包扎的。”
男人冷笑了一下。
众人齐齐盯着他。
“我不外乎是要告诉各位,外面很危险,这里才是最适合各位生存的地方。”男人把颇有棱角的下巴搁在十指交错而成的平面上,“可各位呢,宁可拿自己的自由冒险,也不听我一句劝。就跟我要骗你们似的……我干嘛没事找事骗你们啊,我是你们的谁啊。”他本意让自己的话带上点挖苦的感觉,但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发颤,结果成了小孩子想要抱结果被拒绝时的语气。
“我是为了你们好啊,”男人的声调跟他祖母般的说话内容不太相符,“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懂,都懂,”姚一说,“我们知道,外面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他虽顺着对方的意思,但还是站了起来,“可是,我们也是穷凶极恶之辈啊。”
男人揉眼睛:“可拍太可怕了,瞧瞧那些家伙都给我们的同胞灌输了怎样的思想。”他抚着胸口,望天,似乎在与“天上”的什么神灵交流,旁人眼中,他自然是在自言自语,“我们最开始就不该对那些家伙抱有幻想,觉得双方可以友好相处。哎,我们又不是没有通读过他们的历史。”而后他双手合十,吸了口气想做什么祷告,但顿了顿,放弃祷告,把手软耷耷地放下来了。
路之感觉累,然而周围白晃晃的环境让他没有睡意。白色很刺目,举行高楼的压迫感令人不得不在思维活动中逃避到别处。路之的想到了醉汉,忽然觉得大晚上轧马路,轧着轧着就倒下去的人享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惬意。而自己这些不知道自己醉没醉、保持着警惕心的无眠者,实在不如在夜间马路上懒得区分东南西北的醉汉自在。
“来领钥匙吧,歇歇,我没猜错的话,各位今天被电视台追着,一直在跑吧。”男人读出了众人脸上的倦意。他取出一串钥匙,仔细分了分,分出五把,推到太极桌子的中央。钥匙没人去碰,良久,男人带着痛苦的神色,从心里抽出了一张情感牌:“若不是为了我妈妈的愿望,我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守那么那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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