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磬音厉声道:“他陪你一起接待甲方,属公务,怎么不是工伤!”
“你们还好吗?”年轻的男声突然插入。王老板和黄小姐齐齐回头,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秀气男子居然一手提起酒保,又一手提起伍六一,两个壮实的大汉在他手里如拎小鸡一般,轻送把两人安置在旁边椅上。
黄小姐赶忙冲过去:“走,我送你们去医院。”
那头,两派人马已经吵上了。
“以后再敢抢我们的水龙头,弄死你们!”说话这人为了加强语气,夸张地挥动着手里的空酒瓶。
“取水点又不是你家开的,这么有本事别住工地啊!”应答的找了一圈,顺手拿了个磕坏的红酒杯,将锋利的玻璃破面儿迎向对方。
这些在外打工的,很多都来自同一个村,亲戚带亲戚,老乡帮老乡,他们凭借这种天然的连带关系成为小团体,在遥远的他乡互相帮衬,在被人欺生时为自己争取权益。如今,两边为了抢工地边洗漱用的公用水龙头,再一次剑拔弩张,人世艰苦当真令人扼腕。
中国素来爱看热闹,所以酒吧的客人都乌泱泱围在旁边,迟迟不肯离去。动手的那派失了道义,于是许多人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去。
“搞什么,撒酒疯回家撒去啊,动手算怎么回事啊。”
“就是,那个被酒保砸到的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回头治安拘留,动手的一个都跑不了!”
全场口风转向一边,另一头顿时气势大涨,七嘴八舌之下,直把对方骂得面色涨红,青筋暴起。说不过,那就只好打:“怕什么,伤了我出医疗费!今天不辩出个结果来,难后以后咱们就一直矮他们一头做人吗?”
两边共二十来号人此时举椅者有之,抡酒瓶有之,赤手空拳有之,甚至还有一个拿着块板砖,也不知道他怎么带进来的。这要打起来,谁能不遭殃。围观的立时便开始往后缩退,预备情形不妙便可拔腿而逃。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舍不得人家的热闹。
只看一个绿豆眼□□嘴的小个子当先一酒瓶就冲最近的一个对手敲了下去,想来个先发制人。对手果然没有防备,眼看着一颗脑袋就要泥地上摔豆腐——稀烂!
“小心!”四面八方的声音,有对方队里的关切,有围观者的兴奋,还有,还有……
小个子突然留意到其中一道声音来自他媳妇的亲哥哥。他这个大舅子为什么要提醒对手?
酒瓶几乎要触到对方的脑壳,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受死去吧!脸上的狰狞刚刚展开应有的样子,小个子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
他的手腕先是被人紧紧攥住,于是手掌自然而然松开。在一连串他甚至都看不清的动作之后,小个子后知后觉地惨叫起来:“我……我胳膊断了!”
惊恐的眼珠里映出吴哲秀气的面庞。如果不是酒瓶已落入对方手上,他无论如何无法想象,自己的肩关节在一瞬间就被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卸掉!
“诸位,”吴哲把酒瓶放到手边桌上,“大家出来玩的,和和气气最要紧,水龙头的事何不坐下来慢慢谈……”
被李老师揽着的姑娘,生平头回见这样毒辣的手法,立刻就吓坏了,吴哲帅气的面孔在她眼里顿时变成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样。她惶恐地推开李老师:“妈呀,我要回家”
李老师哪里舍得让到嘴的肥肉溜掉:“不怕不怕,我朋友军人加党员,觉悟高着呢。他就是杀鸡儆猴,让人家一眼看到实力差距,这不就打不起来了吗?”
姑娘怯生生地问:“他真是军人?”
李老师情意绵绵地抚上她半露的背颈,凑到人耳朵边上轻声说:“海军陆战队,是个特种部队。”
姑娘将信将疑:“那我打110不要紧吧?”
李老师美色当前,哪里管兄弟要紧不要紧:“用我手机拨,正好这个月话费用不完……”
其他围观众人也在议论纷纷:“刚才发生了什么?”太快,只觉那个年轻人变了个魔术,对方的胳膊就软了下去。
伍六一大概是全场唯一看清楚吴哲动作的人,很专业的擒拿格斗,是个高手!而且不是普通习武之人,他的动作太追求实用了,恫吓力十足。也不会是一般的警察,卸骨不好学,如果技巧不到位是很容易让对方造成永久损伤的,还不如打一枪康复得快,所以警察不爱用。
王老板已经电话叫了人,都是附近工地,要不了十分钟就能到,此时他到巷口迎人去了。他没肯医院,只说“坐下歇歇就好”。他退伍这一年没有交医保,自然是能省则省。虽然刚开始被撞得有点厉害,但缓过来后感觉问题不大。
他被黄小姐扶着坐在边上,琢磨吴哲的来历,这种第一时间抢先消除对手的战斗力的作战方式,不太顾及对方伤残后果的果断作风,是武警?地下拳手?赌场保安?还是……甲级特种部队?
突然身上一凉,衣服已被揭开。他低下头,紧张地掰开黄磬音要撩他秋衣的手:“你干嘛?”
黄磬音一本正经:“我就是看看伤得严重不严重。”
“……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边被吓停了手,那边又嚣张起来。他们不知道吴哲是谁,但见帮自己,便晓得来了靠山,吆五喝六地就要乘胜追击:“偷袭不成蚀把米,丢死人啦,赶紧滚吧!”
围观者也在起哄:“高手一来,这些人就怂了。”
对于一个早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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