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算什么令人见之色变的钢铁巨物,但12缸柴油发动机发出的轰鸣之声,金属部件彼此碰撞时产生的乒乓巨响,行进时掀起的飞尘狂沙,能在两公里距离外击穿超过1000钢板的主炮,已足够让人胆寒。
红彤彤的太阳从天地交接之处跃然而起。热血和希望之光自坦克身后晕撒而出,为它眩上一层厚厚的金边,像一尊缂金披甲的战象,抬脚间,群山震颤。
“奇怪,”望远镜后,老丁喃喃自语:“这个营没配坦克啊!”
“快看,炮上好像有东西!”
坦克主炮上挂着一串零碎,像个货郎小贩的挑子,战术背心,背包,软帽,顶前头还挂了一张迎风招展的迷彩网巾。明明白白都是老a特种小队的装备。
难道是被对方收缴的战利品?郭超心里嘀咕。不应该啊,谁家坦克兵敢这样耍弄自己的主炮,怕要被长官骂死吧。几人面面相觑,把望远镜倍数调大,仔细去看那些物件。这才发现,迷彩网巾上还写着几个字。
一人念道:“x月y日13时a城。”
他念叨了两遍,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在和我们约去a城的时间!我靠……哪位壮士这么牛x,能把东西挂到坦克上去?”
老丁不解:“就算真能在他们没注意的情况下把东西挂上去了,又为什么会有一辆坦克孤零零地开到别人的营盘上来呢?”
想不通,搞不明白,完全不能理解。
新兵怀疑:“不会是陷阱吧?”
老丁摇头:“就a城那防御级别,对付你还用得着陷阱?大家七零八落地过去,他们突突突,咱们翘辫子。大家整整齐齐过去,他们突突突,咱们还是翘辫子。”
“……那咱们去不去?”
郭超:“当然去!现在就走。谁约的,到时候一见不就知道了。”
“走走走!”本来对a城之行全无期待的四个人,倏然之间,斗志昂然!
整个上午,导演部的电话忙坏了,叮铃铃地响个没停。各部营长纷纷致电,声称发现一辆不属于己方营地的坦克装甲,在声势浩大地召集所有老a前往a城。
被偷走坦克的三营早已向导演部发出投诉,但迟迟没有收到答复,这让三营长有些忐忑不安。
三营长问政委:“有没有可能是铁路故意在试探咱们?他不喜欢我,认为我是靠关系硬占了这个位子,所以非要想个办法揪我的错处,把我弄走。”
政委:“您有什么错处?这演习说明人手一份,哪里有军事对抗内容?明明是侦察与反侦察的演习。擅自改变演习目标和演习过程,这事就是告到天上去,那也是他们没理!”
三营长沉吟片刻:“拨个电话过去,不要提老a违规,只质问导演部为什么临时更改演习方案,却没有通知我们!”
这三营长指挥水平一般,甩锅的水平还是很高的,政委顿时领悟:“是,电话我亲自打。”
导演部一整面墙上都是各种大小的屏幕。最大的一块屏幕上,动态分布着双方的兵力。红点是每一个特种小队成员,蓝点则是蓝军旅的各个排。红蓝点根据定位仪即时通报的数据,闪烁地变化着方位。其余的屏幕上,有些是动态的数据分析,有些是导演部侦察机的直播资料。
因为演习的主要目的是锻炼营级干部各自的战斗能力,所有旅级的军官都加入了导演部以便更加直观全面地分析问题。此时屋子当中一张大会议桌围满了参谋政委,吵得不亦乐乎。
参谋长:“必须严肃处理!今天偷坦克,明天偷飞机,丝毫不尊重演习流程,还把不把导演部放在眼里了?”
张政委指示电子营的女兵给参谋长倒了一杯茶:“这就有点上纲上线了啊,怎么就不把导演部放在眼里了?特种作战本来就是在不可能中做出可能之事,敌人的武器就是我们的武器,敌人的坦克就是我们的坦克。这很有老红军的遗风嘛。”
参谋长最烦他的搅局功:“我不和你说这个。我就问,谁允许他们擅自改变侦察行动的?改变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向导演部汇报情况!”
张政委:“他们没有改变侦察行动啊。这不正侦察着呢吗?我这里有吴观察员刚刚发来的电报:特种小队1队已完成全部27项侦察任务,正在前往a城查探。你看,这不是汇报得很详细嘛。”
参谋长气得已经要拍桌子了:“到现在还在避重就轻!”
铁路双手负后,任他们争论不休,丝毫不见着急。他的耐心一向很好,新组织新问题,很多水面下的不谐,得吵一吵才能看出来。
a城,是一座乍看上去很美丽的小城,有建筑,有道路,有公交车,甚至还有垃圾桶,只是似乎没什么人气。仔细一看方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城的空架子。窗口望进去都是空屋,很多房间内部的墙壁还露出水泥的原色,连刷大白墙的钱都省下了。不过此时这座恍如模型的精巧空城因为里里外外的驻军,透着一股浓浓的紧张气息。
蓝军旅的侦察一营在城外两公里外布下第一道防线,地雷陷阱在先,铁丝网拒敌在后,两个班的蓝军占据高地,完成对敌的第一波扫荡。
一营长比较谨慎:“训练时间不足,配合肯定还是有问题。老a都是闯过真战场的,若是抓住漏洞借题发挥可如何是好?”
一营的副营长是原老a成员,信心十足:“您放心,这次他们没有统一指挥,没有其他攻击手段辅助,几个轻装小队,也就是个人素质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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