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宴沉吟道:“这倒是唐棠能做的出来的事情。”那是个暴脾气,平日里看不出,不过上次在青楼的时候,她便能为了妹妹花巨款和刘渺渺置气,如今刘家闹出这种丑事,她没有动作便不像她了。
“不过,既是刘家有错在先,他们也没脸去找我干妹的麻烦吧?况且唐老将军也不是势弱的,即便刘家厚着脸皮上门,也不应当处理不了,还让你愁成这样?”
“小姐说的是。原本也没什么,那姓刘的该抽!可问题是刘渺渺那身子骨不禁打,挨了这么一顿之后,竟是当夜便吐血死了。”林管家长叹一声,胡子愁掉了几根:“这下刘家还管什么遮羞布?他们当夜便抬着尸首去唐府讨说法了,唐老将军抹不开面,棠小姐又死犟着不肯认错,唐府便很难庇佑她,刘家人要闹到大理寺去,消息传到老爷这里,他和夫人可不就急了,这两日都在为此事奔走呢。”
卫初宴听罢,有些吃惊。她前世常听到
的是唐小将军抗击匈奴的英雄事迹,倒不知她年少时,还有过这么一段,不过以她后来还能去从军看,即便有这一坎,她也是能迈过去的。
她只站着不说话,面色有些冷凝,老管家见了,又劝道:“老爷他们是今晨出门的,按理说这时也快回来了,小姐您才刚刚回来,不必为此事而多烦忧,您离开长安久了,此哪里帮得上什么忙呢?”
他却不知道,若是卫初宴想帮忙,这忙还真的能帮上。
卫初宴一指正在府内走动的那些人,问道:“那么他们呢?他们又是怎么来的?”
“这些都是棠小姐的私卫,刘家发了狠,暂时动不了棠小姐便对那日跟她一起出现在街头的随从下手,这些人命不值钱,唐府也有弃掉平息刘家怒火的意思,但棠小姐自是不肯,悄悄让老爷将他们带回了府中,正巧咱们府上缺人,夫人便说,不若便收下吧,等到棠小姐的事情过去了,再给她送回去便是。总归您还领着北军统领的职,刘家再如何不忿,也不会跑咱们府上要人。”
“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子孙,刘家这么疯?竟连无辜之人也要牵扯进来?”卫初宴对刘家不是很有印象,恐怕唐、刘两家前世有过争斗,刘家没斗赢,沉寂了,所以她那日对杨帧他们提起的刘渺渺也很陌生。
哦,若是这件事发生了,那刘渺渺该早死了,她自然也不会听说了。
卫初宴不由多想了,是不是上辈子唐棠从军,也有这件事的影子在呢?她是为躲避刘家才去从军,还是因为戴罪而去边关立功?
算一算时间,唐棠也差不多该是这个年纪去的军营,因此这真的不是没有可能。
“唉,谁叫刘家就刘渺渺一个独苗苗呢?刘老太爷又是个拎不清的,处处维护着孙女,否则她这般不成器,早该被管束了,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现在唐刘二府还在周旋,毕竟刘渺渺还有血脉在世,否则她死的那夜刘家人便不是往唐府去,而是去告御状了。但此时的情形也不算好,若不是唐府不舍得放弃棠小姐、咱们又到处奔走,事情也已捅到大理寺那边去了。”
难怪!把别人家里的独苗打死了,这是死仇!卫初宴当机立断地转头往府外走:“林叔,你叫小厮去给我牵匹马来,我去走动一二。若是我爹他们忽然回来了,你让他们留在府中等我消息。”
“哎,好!小姐您慢点走,刚下了雨这滑的!”
“不妨事。”一会儿工夫,卫初宴已走了很远,清润柔婉的声音挟着风声传过来,带着一股能让人安定的奇异魔力,令老管家散去了许多担忧。
在卫初宴踏出府门的同时,下了朝的帝王也从派去保护卫家爹娘的侍卫口中听到了消息,这些人并未不称职,只是李源夫妇对此也护的紧,他们跟了几天,才把消息确定,急急地赶回宫中禀告了。
“属下等奉命护卫卫府,那唐棠虽然和卫府沾亲带故,但唐棠终究是唐家人,我们将人派在卫府附近,却未料到唐棠那边出了事。如今也拿不定主意,因此大胆前来请示陛下,不知我们是帮助卫夫人她们平息此事,还是继续作壁上观呢?”
回宫后自然换回了皇家侍卫的装束,这两年来一直在宫外默默保护卫家爹娘的小统领跪在赵寂的皂靴下,带着些疑惑,恭敬地问道。
赵寂负手站在御书房里,完全褪去了稚气的脸上,划过一丝凝重。
这事有些棘手。
唐、刘两家都有错,且刘家错在前,原本唐府很占理,但糟糕的是,唐棠将刘渺渺打死了,这下有理也成了没理,失去了三代单穿的独苗,刘府此刻还未拼命,已是大大出乎赵寂的意料了。
她做皇帝的,对待这些须得一碗水端平。虽则她也不是不能有个人的喜恶,但是她为卫初宴帮衬卫家可以,若是毫无原则地倒向她的干亲,这个心便偏的太过了。
这个先例一开,朝野上下定会认为小皇帝是个昏庸的,惹人诟病不说,还易推动拉帮结派的现象,官员们见唐家依附在卫家能得到这样的好处、又当帝王默认卫家可以庇护唐家,那么他们此后光明正大地托庇于朝中的其他大员、或是干脆去学唐家讨好卫府,便都有可能了。
因此赵寂也很难做。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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