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幸福啊!
也许父亲真的将所有的罪孽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现在就像在看著一面镜子,从里面反射出过往扭曲的景象,然後在真实中显现,可怕的报应啊!
真是报应,埃文起身吻了吻安迪,发现他的目光又停留在那些色彩和线条一,他第一次认真地看待父亲所画下的一切,那些色彩转化为各种纷杂的文字,线条幻化为一道道声音,所有的一切糅合在一起却像一个个梦,先是无数不解的片段和画面,然後转瞬消失,渐行渐远,被黑暗吞没……
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也要淹没在那片巨流当中,他猛然抽身,明白了这麽多年他视而不见的父亲的愧意,原来他和父亲一样将自己囚禁在自己筑起的囚笼里,从未试图挣脱过,也许父亲并没有疯,埃文轻笑著自己的傻气,这怎麽可能呢?!
“爸爸,我得走了。”虽然他无处可去,但是他还是得走,不能让别人知道父亲在这里。自己只剩下父亲了,只剩下他了。
谁也没注意到,安迪在埃文走後静静的从床单下摸出一张纸片,他看著纸片哀伤地微微一笑,报应吗?只有上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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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大雨……
大雨倾盆而降……
大白菊……
满天的大白菊……
上帝在为谁洒下这葬礼的祝福……
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开著纯黑色的奔驰车以每小时六十英里的平稳速度穿行在纽约市郊的高速路上,他刚从市区回来。
路上来往的车并不多,毕竟现在只是凌晨三点,一辆卡车呼啸而过,溅起的大片水珠模糊了男人的视线,男人却如同身处他处一般不以为意,也不用刮水器刮掉这些可能造成交通事故的水珠,他的心情超乎建党的平静,他感谢上帝的这场礼赞,他注视著窗上朵朵美丽的大白菊,甚至感受不到还在人间。
他从後视镜里看著後座上横躺著的男人──
他的一生由男人一手开启。
他既恨著男人却也爱著男人,他恨男人毁了他平凡过一生的希望,将他拉入自己的yù_wàng中心,让他痴狂疯颠了一生。
但他心底的最深处却是感激男人的,男人让他领略到了生命的精彩与无奈,燃烧即使只有一秒却也绚烂无比,他像扑火的飞蛾,粉身碎骨只为那一瞬的灿烂。
男人是他的启蒙老师,男人教会他知识也教会了他情感,无论男人变成什麽样子,老丑病死,即使是枯骨一堆,也能温暖自己人,他会带著男人一起上路。
所有的人都认为男人是诱惑他堕落的恶魔,只有他知道男人是这世上唯一真正了解他,真心关怀他的人,是他毁了男人的一生,对不起──
远处一辆油灌车迎面而来,男人一脚猛踩油门,向右摇摆著方向盘,在直接撞上油灌车的一瞬,男人好像看见了上帝,看见了天堂之门,丝丝光线从门缝间洒落人间,在天际划下去往天堂的彩虹桥──
好美!
一切都在巨大的火球中爆炸,熊熊燃烧的烈焰照亮了还黑暗的天际,也照亮了男人悲哀的一生──
埃文无从选择地只好在最可怕的时机回到自己位於近郊的家中,在经过了仿若逃出克隆岛一般的阵势之後,他好不容易才得以从那一群财狼般的记者眼皮底下提上他最少而必要的行李,开著自己最不显眼的奔驰车向机场开去。
他绕著纽约市外围的一带划著圈子──他开得很小心而且速度控制得很好──够快却绝不到让人开罚单的地步,直到他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著他──
没有记者、没有警察、没有陌生人。
然後他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向机场直开而去,他需要逃离这里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事,他知道事情很快就要全部尘埃落定了,一切的真相或假相也许会呈现出来也许会被永远地埋藏。
该死的,这简直就是费话!
不过他现在什麽都不想管了,这世上真实的太少,虚假的过多,他已经完全谅解的父亲,也谅解了自己,他想去找小托尼,他是自己的儿子也好,不是也罢,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爱他,全心全意地爱他,难道还有比这更加确定与重要的吗?没有。
离开,是他唯一的选择!
j.e.k国际机场候机厅
喧闹、吵杂,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群,伴著扩音器里面柔和的女声,埃文提著小型行李箱向入机口走去,他的新生活将从离地面一万英尺的地方重新开始,他期待著看见那片天地交际处的豔红,冉冉升起的旭日就像他後半生的新生。也许孤寂,但是……
他缓缓闭上双眼,手机一阵狂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听著音乐,清楚打来的人是谁,忧郁了片刻後还是拿出了手机,“喂?莫里斯吗?我现在在机场。”
“机场?!”通过电话他听出对方倒抽一口气的惊讶,“埃文,你要去哪里?!我有件事情问清楚,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不用过来了,起飞的时间马上到了,长话短说吧。”埃文抬眼看了一下机场的大锺,“我要回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就这样……那麽……”
“埃文,等等!我只问你一句话。我母亲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那几个字显然让对方难以启齿,停顿之後,对方似乎壮士断腕般地继续问道,“你真的是我的父亲?!还是那只是为了让我离开你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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