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并没答,赵统又笑道:“我瞧你脸上有疤,这样大大小小也不像刺字,难道是打仗留下来的?”
滕云笑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何必问这么多,拿话来揶揄人,也并非大丈夫所为。”
赵统心高气傲,他那日并不知道滕云是那个口碑奇差就会溜须拍马的背剑官,还觉得这个人气度不凡,后来一听说顿时有些气怒,还以为滕云的恭谦是装出来的想要戏弄自己,自然对他的印象不好。
而且赵统是名门之后,自幼饱读诗书,薛钧良曾开玩笑,指着当时还是侍卫的赵统说,“他日必为不世之才”。后来赵统从宫里被调去了军营,再后来被薛钧良看中放到了奉国接应赵戮,一路高升不断,确实是因为他不论是才识还是胆识,都高人一等。
如此的赵统,又怎么可能服气一个靠嘴皮子的背剑官。
赵统道:“你若不服,可以跟我比剑。”
腾云道:“剑只能杀一人,沙场征战,是国家之间的事情,匹夫之勇实在欠妥。”
赵统还要和他理论,赵戮已经听说二人有间隙,他们都是将军,虽然已经班师回朝途中,但将军之间真的比划起来,也扰乱军心
。
赵戮责罚了赵统不识大体,把他调走了,让他领着先遣先行回京报信。
薛钧良见了赵统有些感叹,当年赵统去奉国年纪还轻,如今已经这么多年了。
赵统回禀了军队的行程,最多二日便能到京。
薛钧良听了却沉吟了一下,笑道:“赵统啊赵统,你们都中计了。”
赵统自然不明白薛王是什么意思,“末将愚钝,请大王示下。”
薛钧良道:“也难怪,你虽然有才识,但终究阅历太少,而且生性争强好斗……你难道不觉得,滕英是故意挑你生气,然后算好了赵戮会以大局为重,把你调走。军中属你功夫最好,没了你的监视,他滕英想跑,岂不是再简单不过了?”
赵统听了方才醒悟过来,只是再折返回去肯定来不及。
薛钧良倒不惊慌,笑道:“既然大军来到,作为君王,孤自然要出城劳军。”
大军果然两日到了京城之外,赵戮早就得到了消息,薛王要亲自出城来劳军。
离京城不远的时候,赵戮就吩咐大军停下来整顿,毕竟是薛王来迎,自然要整顿一番,趁这个空档,自然没人拦着滕云。
等要继续进城的时候,何忠喊了一嗓子,“滕英跑哪去了?”
赵戮心里咯噔一声,何仁还起哄说,“是不是拉肚子去了?”
何义笑道:“懒驴上磨,总是屎尿多。”
滕云混出了军队,把铠甲脱掉,换上已经准备好的衣服,也不敢停顿就要接着走,毕竟这里是京师近郊,赵戮也不笨很快就会发现。
只是滕云还没走,就听有些“沙沙”的声音,四面八方忽然冲出兵来,将滕云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赵统。
滕云看到赵统,也不见紧张,只是笑了一声。
士兵围住滕云,随即一个穿着黑色蟒袍的男人走了出来,道:“你笑的倒是轻松?”
滕云看到薛钧良,竟有一瞬恍惚,他带兵去滕国已经几个月有余,再见到薛钧良,也不知为何,突然脑子里闪过赵戮和奉洺。
滕云不动声色,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笑难不成要哭?”
薛钧良缓缓走过来,盯着他道:“哦……不知道滕将军,这是要往何处?”
滕云愣了一
下,在他还是滕云的时候,薛钧良就这么叫过他,如今他还是姓滕,却不再是滕云。
薛钧良不见他说话,也知道这种情景之下,他无话可说,道:“大军班师回朝,滕将军是头功,孤还在想奖赏给你些什么才好。”
滕云仍然不说话,薛钧良有些意外,又觉得不怎么意外。如果是以前的滕英,自己说出奖赏的话,一定会谄媚的来巴结自己,不过自从滕英出征之后,薛钧良又觉得他深藏不露,没反应也是正常的。
赵戮派人来追,正好看见了薛王,惊慌不已,赶紧跪下来参见,薛钧良这才让人收了兵,把滕云请回去。
太医给奉洺请脉,吕世臣站在一旁,太医也不敢多说什么,开了方子就走了。
吕世臣的嘴觐见还可以,就是不太会安慰人,况且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也深受打击,他连自己也安慰不了。
那日吕世臣让瑞雪托着断琴去送给赵戮,还期盼着赵戮或许对奉王有感情,看到断琴会回心转意,哪知道瑞雪一去就没了声息。
吕世臣难以理解,他本身就是榆木疙瘩,此时更走进了怪圈转不出来,明明看起来逐鹿侯那么在意奉王,为何彼此要伤的如此之深。
吕世臣叹口气,内侍悄声进来,附耳和吕相说了句话,吕世臣一怔,挥手让他下去,自己有些踟蹰,不知道现在说妥不妥当,毕竟奉洺病的不轻,看起来也很憔悴。
只是他还在踟蹰,就听奉洺翻了个身,似乎是醒了,又似乎没睡,开口道:“吕相可有什么事情要说。”
吕世臣又叹口气,“陛下,程田的侄子章洪称王,已经点兵出征,想要占领洺水。”
奉洺伸手掩了一下嘴,把咳嗽声咽下去,眯了眯眼睛,道:“召大臣来暖阁,孤要议事。”
吕世臣想问他身体受得住么,但却没问出口,毕竟奉洺也是七尺男儿,谁也不希望别人瞧不起自己,尤其是奉王这样的人,他从来都是孤高的,也许这辈子除了赵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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