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坑洼地里的血水,殷殷猩红,仿佛一个小小妖艳的红色血池,在雨中离合开来,围绕着一个凸出的小地尖头。
封凡一周前回到墨西哥库洛瓦格洛克家族城堡里,过他28岁的生日。
金碧辉煌,典雅高贵的殿堂里觥筹交错,琳琅杯目,生日晚会不甚隆重,只邀请了自家亲族叔伯和他父亲的一些世交好友,但也有一些不请自来,攀附依傍的商业人士和政界高官。
大厅里一派喧闹,客人交耳附语,各怀鬼胎。
封凡端着精致额高脚酒杯,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冷眼睥睨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惺惺作态。
身后有人走上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张扬厉韧,带着点沙哑的的嗓音。
“知道你不喜欢,避而不近,所以爸爸叫我来陪你。”
这个和封凡长得三分相似的男人是他哥哥,同父异母,相貌虽然各异,但洛克家族桀骜狂放的猎豹气质都被两人继承下来,他哥哥比他更像一头野兽,冷酷嗜血,野心勃勃,虽是长子,却不讨父亲喜欢,相比封凡狠柔分寸拿捏得当的沉稳冷静,更欣赏次子,所以,封进程对封凡有芥蒂,表面上兄亲弟友,实则暗里汹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纵欲了一个晚上的封进程感染了风寒,嗓子冒烟,压着喉头说话像是机器磨砂。
“我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想必你会喜欢。”
眼里匿着阴残,冷漠看着下面这些拥帮结派的上层人士,他漫不经心的摇晃玻璃杯里鲜红的液体,嘴角笑开,抬起头看封凡。
“真漂亮,就是有点磕坏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介意。”
阴笑起来,凑近封凡耳边吹了口气:
“去你房间就知道了,记得感谢我。”
封凡一直没说话,对于封进程,和他正常交谈就像厮杀战场,话锋尖锐才能两相进展,封凡厌倦了你争我夺永不平静的生活,自从e死后,他决定留在北京,那里才是他宁静生活的彼端,然后把那个倔强的小家伙叫过来陪伴,这样就满足了。
晚会还没结束,封凡回了房间,从他18岁开始,封进程每年的生日礼物,毫无意外都是送个漂亮的男孩,自己纵欲成性,喜欢将喜好强加别人,刚愎自用,是个唯吾独尊的男人。
封凡打开门,果然,又是一个可怜的男孩被他挑中,封凡对x欲不特别嗜好,往年的礼物都被他送走。生理需求的时候,找个mb男孩做一次就放,给的服务费也高,毕竟干这行业的人都非出于自愿。
封凡在门口看了一眼,男孩躺在床上,胸膛暴露在外,盖着一层薄毛毯,他点开灯,男孩也没起来,他有点新奇,以往送来的人只要灯一亮,就是胆小的男孩也会瑟缩着动动。
他已走到床边,一张熟悉的脸进入视界,不知是在灯光下,本来就白净的脸看起来更白得如片羽翼,仿佛一触碰就会飘逝。
展辰。
难怪封进程志得意满,那天晚上在别墅偷窥的人,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眼梢,展辰的资料恐怕也早被已调查清楚,所以这次才把他从北京弄过来。
“封进程,你就那么想让我和你斗?”
墨黑的瞳仁深得发紫,尖锐如剑,仿佛要刺透眼前这人。
展辰轻轻哼了声,似乎要醒了。
封凡的注意力回到展辰身上,目光冷淡。
头晕乎乎的痛,神智迷糊,展辰费力的睁开眼睛,他还记得当时有人要带他走,后来额头撞到地上,一阵锐痛,失去知觉。
当时三人惊慌,只是给他草草止了血,因为贴近发根处,不容易发觉,为了免罚,没有上报,封进程眼毒。
“怎么能把送给弟弟的礼物弄坏了?”
他很可惜,眼里却透着来自地狱的阴寒,仿佛被看上一眼,骨髓里的血液都要被吸食殆尽,亲自看人把那人的手剁了,并没医治展辰,正好可以看看,这个人在封凡心中有多大位置。
展辰被撞那一下,伤口不大,但深,失了很多血,昏迷了一天,现在醒来,眼睛看东西像隔着一层膜,他努力闭了闭眼,封凡的脸渐渐清晰起来,他虚弱的左右看了看,最后看回封凡,声音暗哑。
“这是哪里?”
头虽然昏沉,但他还能思考,看一眼室内设计墙饰,典型的欧式古典风格,已七八分断定不是在中国;绑架自己的人不是封凡,他不需要这样做;但现在眼前的人却是他,一是封凡救了他,二是有人要把他送到他面前。
封凡看着他,棱角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回答,没有表情,展辰有点心凉,心里像梗了铅,塞在他最柔软的地方,拔不得,动不得,莫名奇妙的难受。
周围的空气仿佛融进了冰霜,直透入心骨,他觉得有些冷,想伸手将胸前的毛毯拉上来些,动了几次,霍然发现,全身乏力,身体仿佛真的灌了铅,动弹不得,这层布下面的身体丝缕不着,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封凡,干净的眸子里全是愤怒和屈耻,头痛得厉害,他无法细细捕捉任何可以解释这一切的线索,包括封凡的表情。
呼吸有些不畅,喉咙如火燎,胸口渐渐起伏剧起,他觉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时寒彻肌骨,热时好像被架在火上炙烤,滚烫的温度沁进血液,仿佛只要再多一点温度就能从体内燃烧起来。
眼前的人必须离开,他气弱的喘道:
“你能出去吗?”
“我很累,想休息。”
失血,头痛,高烧;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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