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君望了望天际,缓缓道:“这是……谁说的?”
鹤别的手指一停,道:“都这么说。”
水月君摇头道:“不是。”
“那么……”鹤别把玩着折扇,面上难得露出些许踌躇之色,道:“那么……下次我若是带逢春去镜湖拜见,水月君可愿见我?”
水月君眸光微闪,道:“见我作甚?”
鹤别不答,只化出用南海玄晶所铸的那柄剑,放到石桌上,道:“此剑还未取名,水月君可否赐名?”
水月君盯着那柄剑望了片刻,又抬眼与鹤别对视良久,最终道了一句“清正。”
鹤别喃喃重复道:“清正?好名字……但是为何……”
水月君冷淡截口道:“似你。”
鹤别的身子微微一僵,凉亭中再次仙雾弥漫,再回首时,原本水月君所坐的石凳上哪里还有人影?
鹤别颓然坐在石凳上,自语道:“不如直接求他帮我想想法子,这样骗他实在不好。”
他想了想,又道:“我……我也未骗他什么,他问我‘见我作甚’,我没有回答啊……再说他这样的人物,我本就心悦折服。”
他似乎想通了此节,顿时潇洒的摇起折扇来,口中仍道:“是了是了,便是如此,我是真心结交于他。”
神志恍惚间,眼前的鹤别竟然消失了。
我茫然地走出凉亭,只觉得此地处处眼熟,我掠到崖上,入眼便是一片红。
待我定睛细看,才发现此处是无边无际的红梅林,我失魂落魄的走在林间,红梅冷香萦绕不散,似在指引我一般,我径自顺着小道走到梅林尽头。
一抬眼,一座朴素木屋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我进门,向左一瞥,窗边果然有一把竹椅。
这竹椅的椅背后仰角度很大,人坐上去介于一个半躺半坐的姿势,我见那人坐在那里时,总显得很是懒散。
我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上去,后背缓缓靠到椅背,也向窗外望去。
那时候,他在看什么……
窗外是一小片红梅林,和一大片天空,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我心念刚刚一动,窗外的日头骤然坠落,我还来不及反应,却见它又升了上来,只不过一瞬就再次沉没了。
窗外诡异的昼夜飞速交替,梅林破败了又开,开了又败,不知过了几度冬夏。
我怔然地回过头,见映的屋内光线忽明忽暗,屋内偶尔有人飞快的来了,又飞快的走了,有时是慕贤,有时是雨燕和越喜。慕贤每次来都要与我说些什么,只是他说得太快,走的也太快,我想抬手拉住他,却抓了个空。
雨燕和越喜大多时候则是静静的陪着我坐一会儿,我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更是恍惚。
终于有一日,有一人走进了我的屋子。
屋内光线终于停止变幻,定在阳光明媚的这一天。
我起身将竹椅让给他,自己去案子前的木椅上坐了,我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水月君也不推辞,他闲适的坐在竹椅上,侧眸看我,道:“鹤别,有什么事要在这里说?”
他看我的眼神如有实质,我一惊,想要问道他“这次你看得到我?”
谁知开口却是:“我想向水月君赔罪,又怕你动了真怒拂袖而去,想来想去,还是在我的地盘好些,这样你要走时,我也方便拦住,多解释几句……”
水月君难得的微微皱眉,道:“何事?”他想了想,慢慢道:“若是你每次都说带逢春来见我,却屡屡没带的事……倒也不必……”
我走到他面前,缓缓矮下`身子,略微仰视着他冷淡的面容道:“水月君,鹤别一向自认光明磊落,但这一次我……哎,我越是与你真心结交,我越是觉得不能骗你,此事不说出口,我坐立难安。”
水月君怔了一下,漾出一丝不明的笑意,道:“你能骗我甚么?”
他的手指停在扶手上,我盯着看了看,低下头有意无意的用脸颊蹭着他的手指,带着几分讨好道:“仙界都说你冷心冷情,旁人的事断不会插手,但是我却有一件事想要央求你,那年你来孤山,我便起了结交的心思……这才……”
水月君玉脂般的手指轻动了一下,却没有抽回去,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今日为何又要说与我听?”
我软了口气道:“这些年与仙君相交,只觉相见恨晚,我本想断了这个念想,自行去寻他法,但是都毫无进展,思来想去也只有水月君……唉,我实在怕我这心思玷污了你我之间的情谊。”
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生怕他真的拂袖而去。
谁知水月君摇头道:“无妨,与你饮酒下棋,只因我情愿,我并不在意你所为何来。”
我只觉得心中悸动,道:“出身不论,居心不论,水月君当真是仙胎所化,心性天生光风霁月?”
水月君道:“是你杂念太多。”
我微微一窒,道:“难道水月君自化形以来,从未有过在意之事么?”
水月君这次思索了许久,道:“……有。”
“什么……”
水月君望着窗外,清清冷冷道:“我偶尔会想,你何时会来。”
“……”只这一句,我便觉得窗外拂进一层暖风。
那和煦的暖风挟着几片不知名的花瓣纷飞我与水月君之间,我抬手捻住了它。
水月君仍是望着窗外,却罕见的开口问道:“我只是想不到,你会有何事求我?”
我一听此言,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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