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双手跪在地上,语无伦次道:“他不惜自损内丹与你同归于尽,都怪我……如果早就告诉你,你怎么会毫不设防!现下你的内丹也被大损,我该如何是好……是我害了你……”
我闭目缓了缓,每一次喘息都仿佛冰凌穿肺,透着刺骨冰冷。
我积蓄了一些微弱的力量,艰难道:“不是你的错……你……你可千万别自责……”
云殊君面上淌着泪,向我膝行过来复又抱住我,他发狂道:“内丹受损,内丹受损……我有法子的!我需要一颗内丹就可以修补你的!我……我!”
他伸手便剜向自己的胸口,我大骇,想要制止他,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我眼前的光线越发阴暗,眼前黑了一瞬,待那层黑色褪去,我只看到云殊君修长的手指已经刺进他的胸口,我他满手的鲜血,究竟是他的,还是我的,还是隋河的?我已经无法分辨了。
“我……我没有内丹了啊……”云殊君恍惚的说完这一句,绝望的闭上了双眸。
他死死抱住我,“鹤白,鹤白……鹤白啊!”
他每唤一声,声线便不稳一分,最后一声唤我时,竟然凄厉地破了音。
我也不由自主地滑下一行泪,眼中雾蒙蒙的,视野上方除了云殊君,还有无数光粒飞舞。
我竟然还有心思想,原来这就是仙人身殒的景象,其实……也挺美的。
只是云殊君……唉,还是我害了他。
我们相依了一刻,云殊君突然直起身子,我疑惑望去,见他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此间还有一人有内丹!鹤白你等我!”
此间还有一人有内丹……是谁……
重伤之下,我的灵台混乱迟钝,胡乱想着这里还有谁有内丹……兰姬?不对……兰姬和他一样是妖,还有谁……
一道灵光闪过,我惊得一身冷汗。
此间的确还有一人有内丹……宋临霜!
他是帝君转世,天生便有内丹,当初兰姬凭着本能想要吃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宋临霜他……
云殊君说完这一句便已然掠走,我伏在地上苦苦挣扎的抬眼向那方向望去,只见他的墨衣一闪,便已经落入远处那间屋子中。
我全身剧烈的痛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我的皮肉,从体内窜出一样,实在难捱的很。
我其实想和他说,莫要去了……陪陪我罢,若是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你,我心有不甘啊……
他进去不消一刻,突现一道金光突破了屋顶,雷雨大作,我耳旁本就是轰鸣之声,此时却有一道更俱声势的厉喝传入耳中。
“云殊君,住手!”
这样的时节,刚刚还飘着大雪,此时又忽然满是滂沱大雨,我从未见过雪花与雨滴共落的异像,又听闻了那一声,顿时心中一沉。
我抬不起眼,不知是来的是谁,只是……再也不似在皇家别苑的金殿前那般,看到上仙驾临便如看到救星了。
我心知,不管这次来的是谁……他突然现身于此,总不会是因为我。
一道墨色身影如电般从屋顶飞冲而出,我还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几声巨响,一瞬间竟然已然斗起法来。
天上闪出几道耀眼光线,云殊君向后一跃落在残留的几片屋脊上,他一指上苍,含恨道:“东玄!你敢阻我?!”
原来又是东玄……这位代帝君行事的最强的武神,云殊君该是讨不到便宜……
我又急又痛,我的灵力控制不住地疯狂泄了出去,眉心却突然灼烧起来,那似火的痛感从我的眉心一路燃进我的四肢躯体,我只觉得周身像是被体内那股力量撕裂了一般。
我再也抬不起头,眼前一暗,便觉得下颌一凉,我努力睁开眼,只能怔怔地盯着眼前那一小片污黑的泥泞水洼。
我只知道云殊君与东玄打起来了……他们好似斗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如刀的风划破我的脸颊,时不时迸裂的巨响让我胆战心惊。
云殊君有没有吃亏,他应付的来么……
我却连从这污泞的小水洼中挪开都做不到。
东玄厉声道:“宋临霜,你不能杀!”
云殊君嘶声道:“不杀他鹤白就要神魂俱灭了!鹤白内丹受损,若是没有宋临霜的内丹,他……他……我杀了他取丹,宋临霜他本就欠我的债!我定要讨!”
又是一声巨响,东玄像是压抑着什么,也失态吼道:“容我们想想别的法子!!宋临霜你一定不能杀!”
天空中是剧烈的斗法声响,云殊君似边打边道:“什么法子?什么法子?你们知道的法子我怎会不知!”
东玄怒道:“冥顽不灵!”
另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远处响起,“云殊君息怒!东玄君真是为你着想,你与我们仙友一场,我们实在……”
他第一个字还似极遥远,一句话的功夫,已然到了。
只是他还不待说完, 云殊君已然狂笑道:“好、好!你也来了,好,东玄崇恩你们一起上罢!”
崇恩君不复以往的柔声细语,此刻也很是急切道:“云殊君!你食人噬妖这都不算什么,你若是执意杀宋临霜,才是不归路啊!!”
东玄君道:“现在与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先制住他!”
说罢,我便见眼前光线忽明忽暗,明时若白昼,暗时如长夜,那光线晃得原来越快,我不知天上发生了什么,顿时心生不祥。
崇恩君惊呼出声:“万万不可!他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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