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君微微皱眉道:“凡人祈福许愿,你见水月君何时理会过?因为那本就听不到,但是……长明灯,一千二百三十盏,所求之事上达天听。”
我仍然不解道:“你是说……”
云殊君缓缓转过头看我,阳光从雾蒙蒙的冬日中洒进他的回眸中,神情难辨。
我听他喃喃道:“难怪……原来如此。”
我急道:“原来如此什么?到底怎么了?”
云殊君眉心舒展开来,笑道:“我在想,原来如此,做帝王就是好,真有钱。”
我却忍不住皱眉道:“你莫要唬我,他求了什么事?”
云殊君道:“怎会唬你?那年京城有邪崇作祟,一时间人心惶惶家宅不宁,甚至闹进了皇宫中,他供长明灯多半是为此事求解,可能仙界没理会,我刚巧游历到京城,才有了这一遭孽缘横祸。”
我道:“你说真、真的?”
云殊君挑眉道:“骗你不成?”
我只好不再纠缠,那厢清泉有些着急道:“两位在说什么?”
云殊君随口敷衍了几句,见清泉还要追问,便拍了拍马鬃,指着前方道:“前面的山路比较崎岖,你们要小心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向前望去,只见官道到此已尽,前方是一条羊肠山路,冰凌遍布,一望便知滑不可当。
当下也不多言,凝神注意马脚,小心骑行了。
沿着山路又行了几天,行至栖云山附近,四周皆是良田千顷,已被积雪覆盖,农闲时在外闲逛的庄家汉见到几位道长,都很是熟稔的与他们打招呼,民风倒是淳朴热情。
清溪对我们道:“这些是观里的佃户,当年收成若是不好,我们便减免去地租,所以相处融洽,他们都以子女根骨较好被选中上山学艺为荣。”
我刚一看云殊君,云殊君立马摇头道:“莫要问我,当年这里极为荒僻,哪有什么农田佃户。”
等终于行到山脚下,我们弃马步行,爬了半日,好不容易踩过积雪及膝深的雪林,只见一座辉宏肃穆的道馆出现在眼前了。
那道馆占地很广,横断整个山腰,光是山门就足以几十骑并行,山门下铺了几百阶的青石阶,我们立在阶下,遥遥向上望去,见守门道童已经下来相迎,但是那石阶太长,他们登登登的跑了半天,才走了一半。
我很是震惊,道:“你、你当年也很厉害,这道观这么高,这么大……”
云殊君也面露惊异,道:“不,我在时这里只是一间……”他随手比了一下,“这么小的道观,这……我都不认识了。”
我道:“你的徒弟徒孙中,定然有个做、做生意的好手。”
云殊君也笑道:“是了,是了。”
正闲聊间,那厢道童已经迎了上来与几位道长行礼说话,他们说了几句,一起过来恭恭敬敬地把我们请上山去了。
第三十九章 修道
清溪清泉同我们道他们师父无虚下山去了,几日后方归。
说着,两人便自告奋勇带我们游览道观。栖云山道观不亏为国观,外表辉宏,内里也丝毫不逊色。
正观里供着帝君金身,我一看帝君便觉得碍眼,只立在门外不肯进去,倒是云殊君面不改色,燃香躬身行了礼。
清泉似本想问我什么,被清溪一把拉住。
向厢房走去的路上,云殊君对我道:“你倒也不必拘泥这些。”
我自知他说什么,道:“我自然没有你的涵养深……”
云殊君道:“这一任帝君好端端的在九重天上,这些事又不是他做下的,他是三界之主,泽被苍生,行礼也是应当的。”
我道:“纵然害你的是下一任帝君,不是这一位,但是一想到这位历历历劫时不知害了多少人,便觉得恭敬不起来。”
云殊君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唉,别说你,我也参不透,参不透。”
说着,不知走过了几道厢房,清溪在前面已经停了步,待我们走近,指着身边的上等厢房道:“今日天色已晚,两位暂且在这里委屈一下,明日起一日三餐会有人按时奉上,两位闲暇时请随意走走,有什么需要只管交代外面的道童,待师父回来,我们再来拜会。”
我们道了谢,便走了进去。
清泉被师兄弟呼唤着,行了礼,便雀跃地跑去后面的竹林中练剑了。
反倒是清溪仍在留在门外,要走不走的,这次换了他欲言又止。
云殊君问他:“清溪道长还有什么事要说么?”
清溪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对云殊君一揖,道:“清溪在修行上有一困惑,一直无从开解,想请前辈指点迷津。”
我想,那你可是问到了行家,天下没有比这位更懂修行道法的了。
云殊君自顾自给自己斟茶,道:“请进,坐,慢慢说罢。”
清溪有些拘谨,但还是进来坐了,他像是在心中反反复复斟酌着说辞,久久没有开口。
过了半晌,云殊君的茶已经洗过一轮,他还是没有开口。
我看着云殊君娴熟的泡茶,手法琐碎,工序繁多,不由得有些惊奇道:“原来你喝茶要这、这么麻烦的。”
之前在妖界小村庄中,我们喝的最便宜的茶叶,我每每沏茶时,哪晓得这么多道工序,只用水一泡就给他了,他也毫不在意,端起就喝,想到这些,我不由得羞惭起来,终归还是慢待了他。
云殊君手上不停,嘴上对我道:“其实我也喝不出来,只是看这里茶具俱在,摆弄一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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