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裂痕又分出无数细小裂痕,不消一刻,整个天地都龟裂成一片一片的,整个世间就像静止的画卷被撕破成无数片。
这天地间,只有水月君向我走了两步,他这次仿佛看到了我。
我心中一喜,不管身上剧痛,想爬起来叫他去救云殊君。
谁知一用力便跌回地上,我痛恨自己的无能,狠狠攥住地上的草,大声道:“水月君!”
水月君行到我面前,他这次望向我的目光有如实质,我来不及细想,一手抓上他的青衫下摆,道:“水月君!你是幻境?还是真的水月君?”
水月君微微垂着头看看我,他久久不语,面上渐渐露出茫然的神情来。
我从未见过他流露过如此神色,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人到底真的水月君,还是我又换了一个幻境?
水月君垂下眼帘,轻声道:“啊……是你。”
我喜道:“水月君,我是鹤白!云殊君与我被陷无间——”
我还没说完,水月君的身影就瞬间化为轻雾,被微风一吹,就散的无形。
还不待惊讶,眼前又是突然变幻,只见这次又是那片熟悉的梅林。
在这里,我全身好似不那么痛了,连忙从红梅林中爬起身,念叨着“凉亭凉亭”,我心中莫名确定,水月君定在那里。
凭借着上次来时记忆,我转过几次小路,柳暗花明,果然见那凉亭豁然出现在眼前。
水月君……果然也在。
只是……他伏在石桌上,墨色长发随意披散着,脚边依旧东倒西歪的放着无数酒壶,他好似刚刚大醉初醒,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枕着臂弯微微侧目,他虽然在看我,眼神却有些涣散,不知道我有没有真的被他看进眼中。
一向注重仪态的他从未有过这样颓唐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突然心道:该不会所谓的闭关……就是躲在湖底喝酒吧?
现下情况紧迫,我实在顾不得那许多,冲上去道:“水、不,仙仙君!”
他似很不愿意看到我一般又阖上双目,只是随意应了一声:“嗯。”
我盯着他道:“我与云殊君被困无间山,被陷无间地狱!我为何会,会出现在这里?云、云云殊君他又在何处?水月君,求你去救他!”
水月君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他渐渐坐直身体,抵着眉心似还没回神。
我见他仍然一副恹恹的样子,心下更急,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如此,但是现下只有云殊君才是我最担心的事。
一急之下,我忍不住伸手去抓他衣袖,道:“云殊君他到底如何了?若是他坠入刀山血海,实在耽搁不起了!”
水月君又盯着衣袖看了半晌,忽然道:“云殊君,没有坠入血海。”
我心中顿时一宽,却仍有些疑心:“为何?”
水月君道:“因为无间山,是我的幻境。”
第二十五章 妖
我在凡间行走时,听闻有书生有黄粱一梦,他梦到自己布衣出身,却高中状元,平步青云,使奴唤婢好不得意,谁知一日为奸佞所害,家破人亡,他此时悠然醒来,发现此时店家所煮的黄粱饭还没有熟。
短短一瞬间,他却经历了一世,我听闻时,猜想他八成是遇到了幻境。
按理说,梦境便是最初级的幻境,只是在梦境中,仍能多多少少感受到不寻常之处,像那书生遇到的,该就是更厉害的幻境了,人置身此等幻境,五感连同对光阴的流逝都与外界毫无区别,根本无法分辨。
待他醒来,现实中不过才过去弹指一挥间。
庄周晓梦迷蝴蝶,这世间究竟是真是假是实是幻?
只是上仙者驱使幻境极耗灵力,点化书生的那位仙人也只用了一瞬。
无间山的血海刀山却是足足持续了千年啊……
我纵然知道水月君修为极高,幻境一术对他而言更是炉火纯青,却不知他竟然有如斯可怕的灵力。
水月君捏着酒盏,低低道:“你跌入血海时,便被拉入我的幻境。”
他的相貌依旧昳丽无双,只是不知为何现下看来,面色有些苍白。
我忽然忍不住道:“你的幻境,有,有两层?”难道我见到那些不是雨燕的回忆,是水月君的?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道:“嗯,你闯入了第二层。”
我顿时了然了,心想,你在那第二层幻境中,却不知自己身处其中,见过对别人施幻境的,头一次见对自己用的,真是……
想到他与鹤别相处的模样,心中突然一激灵,心道该不会他……他……他天天在湖底,就是为了沉在和鹤别相处的回忆幻境中度日罢?!
水月君难道疯了不成?
我摇了摇头,水月君修为极深,他想怎样是他的事,只是可怜隋河一腔痴情,全化作乌有。
现如今,我关心他们的闲事做甚!
我赶忙道:“我被拉入你的幻境,云,云殊君呢?!他如何了?”
水月君道:“不知。”
“什么叫不知?你刚刚明明说——”
水月君道:“我只说他并未跌入血海,未说他无恙。”
他说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一下。
顷刻间周围景色再变,变成了一座黑黝黝的石洞。
我正要恼怒,却忽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有位仙风道骨的道长立在那里,微微仰头不知在望什么,身边还有个黑衣少年盘膝坐在地上。
两人看上去俱很狼狈,衣衫似刚打过一架般被扯得褴褛泥泞。
那位道长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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