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是一只狗,吴邪安慰自己,还好,闷油瓶现在也是一只狗。
华和尚杀了至少三只幼年海豹,招呼狗们过去拖,起初大家都不愿意靠近那些幼小的尸体,终于是三叔叹了口气:“去吧,总比吃自己人强。”吴邪被勒令看着两只成年雄性海豹,并且把脂肪和可以吃的肉、内脏都分出来。他很忿忿:“为什么总是不带我?”
三叔哼了一声:“打杂的怎么这么多废话,看住了!”
看住就看住!吴邪撕咬着海豹,费劲地把皮摊在一边,把比较肥厚的脂肪堆积起来,又去咬成块的肌肉。三叔他们把其他猎物带回营地再来取这两只,要花不少时间,吴邪得以有机会干完活之后,闲在那里,梳理好自己金色的长毛,第一次开始欣赏这个白茫茫的世界,看地平线和天空交汇的地方有一条细细的金色的线,有一次三叔说,那就是终极,但吴邪不信,他听皮包说,地图上,世界是个球,圆得就像吴邪最喜欢的那种软软弹弹的运动球一样,如果你从这里出发,一直走啊走啊走啊走,就能够顺利走回家去。
吴邪眯起眼睛看着条金色的线,知道那就是回家的路了。
而终极,一定在那座灰蓝色的冰山里。冰山看上去只有几百米远的样子,实际上却要跨越冰湖再走不知道多少天,尤其是吴邪他们迷路之后暂时无法确定方向,谁知道会不会困死在这里。但是吴邪不怕,因为有闷油瓶在身边,他宁愿放弃所有远大的理想,安于现状。
吴邪等累了,挺起后背准备放松一下脊柱,忽然看见远处坐着一只小小的萨摩耶正在啃刚才和海豹厮打的时候掉落的肉皮,背影和雪地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来,只有当她转过一个侧脸的时候才能看出,绝对是个美女。北极……居然有这么好看的萨摩耶吗?吴邪刚要叫她,萨摩耶姑娘转了过来:“小哥。”
吴邪愣了一下——不是萨摩耶,是银狐妹妹!银狐是吴邪见过的最好看的狗之一,于是他立刻摇了摇尾巴:“你好。”
银狐妹子不好意思地上前一步,说话细声细气,好听极了:“那些东西是你的吗?我……”
她低下头舔舔嘴唇,不好意思地说:“我吃了一点儿……嗯……就一点点……”
吴邪赶紧摇摇头:“没关系!你还要吗?”
银狐妹子看了看吴邪身后,吴邪知道她看见了海豹,于是头也没回就说:“我可以分给你!”小银狐羞涩地退了一步:“会被你的大哥打吧?”
吴邪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就是大哥呀!”他说完,小银狐就笑了,她的脸很尖很小,尾巴很大很白,轻飘飘地在身后摇来摇去,像是天上某一朵走丢了的小云彩,吴邪上前一步,友好地歪着头:“我是杭州来的,你呢?”
云彩一样的小银狐半侧着身体:“我……我不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吴邪笑了:“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好久没见到其他的狗了,特别激动而已。对了,你不是要吃东西吗,我这儿……”吴邪准备回身介绍一下他分好的海豹的肉,忽然愣住了。
等等!
不对!
本来两只,现在怎么剩一只了!
吴邪再回头看银狐妹子,这才发现她已经拖着尾巴向远处逃去,而更远处,有一只成年的雄性北极熊,正拖着吴邪他们费劲才猎到的海豹,撇着他的大脚,一路狂奔而去。
吴邪那金毛的美好世界观立即就掉了一地,摔得比雪粒还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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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年正月初一,铁三角聚齐!恭喜恭喜!
半个小时之后,三叔听完叙述之后,冷着脸,调转屁股就走了,走出十几步,终于气不过,狂奔折回,对着吴邪的屁股就抽了一尾巴。大奎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没想通:“啥?”
潘子苦笑:“小三爷,你真大意,北极熊要是吃你,就跟你吃鱼干似的。”吴邪像小时候随地大小便后被主人骂的时候那样,沮丧地坐着,头都不能抬起来,闷油瓶走了过来,鼻子凑到吴邪垂下去的、烧得发热的大耳朵下面,轻声说:“没关系。”
吴邪把整个脑袋都插进雪里:你这个傻东西……这是北极啊!北极能有萨摩耶吗?能有银狐狗吗?那是真正的北极狐!难道这狐狸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没闻到一股熊的味道吗——是的,你闻到了,闻到了为什么不回头呢——好吧,味道太淡,被海豹的血气冲掉了,难道你就没有脑子吗?嗯,我看是真的没有!吴邪越扎越深入,一面埋自己一面把自己从耳朵到爪子都骂了一个通透,直到闷油瓶把他挖起来,并且帮他拍掉脑袋上的雪疙瘩:“我们去找北极熊。”
什么?吴邪瞪住小哥:“不用这样安慰我……我也不是小奶狗了……”
闷油瓶摇头:“我不是为了帮你出头,甚至不是为了把猎物找回来,我……”他放低声音:“我想起一些事。”
吴邪觉得自己的情绪都扭曲了。闷油瓶找到回忆固然是好事,丢了猎物是奇耻大辱,但是两只狗贸然去找北极熊算账,实在是太蠢了,太蠢了!闷油瓶看出了吴邪的心思,脸上露出了一个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微笑:“吴邪,是你要求知道我的秘密,和我在一起的。”
吴邪点头:“对,但是……”
“没有但是。”闷油瓶果断地说:“我需要你。”
吴邪为这四个字立刻忘记了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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