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
就这样,周荣轩凭一手金线彩绣闻名宫中,几乎所有的高位宫侍都挑他做过大宴礼服,后来他实在太忙,尚衣局就特地请旨,叫他专门给柳华然做衣服。
比如南宫太侍人,当年周荣轩也没少给他赶衣裳。
宏成十五年,他因为手艺出众,已经提拔为大宫人。一日他绣完衣裳,给柳华然送去,刚好碰到去柳华然那里午歇的文帝,当夜文帝就点了他侍寝,第二日他就搬到清心所里,与穆琛的爹住到了一个偏室。
穆琛的爹圣敬太帝君那先前是宝仁宫的掌衣宫人,他与周荣轩同年入宫,又是老乡,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为朋友,先是圣敬太帝君被先帝点了侍寝,紧接着周荣轩也跟着来到清心所,他们住在一个院里,相互照应着度过那些日夜。
所以,周荣轩对皇上,就像在照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23、第二十三章...
清心所是被皇帝临幸又未获得封位的宫人住的宫所,与宁祥宫规模差不多,但整个宫室都散着一股陈旧与压抑。
穆琛是在清心所里出生的,他父皇并不是很喜欢他爹,即使他爹已经育有皇嗣,也没能封到采人封位,只得一直住在清心所里。
小时候,穆琛就跟他爹住在那个窄小的房间里,抬头只有巴掌大的天。
那些年,只有一个宫人伺候他爹。
他爹是个很能知足的人,只要自己和儿子有饭吃有衣穿,其他也没什么追求,那时候,只有已经封到采人的周荣轩会经常去看他们父子俩,只要他有的,穆琛都能有。
对于穆琛来说,周荣轩是他第二个爹爹。
一直到穆琛六岁,才终于从清心所里出来,跟着他父侍升迁到水玉宫,周荣轩也住在这里。
水玉宫的主位从一品周侍人,当时是宫里最受宠的宫侍,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位,穆琛六岁的时候,他只有十八岁。
景泰元年,就是这位周太侍人,杀废帝琰于朱泰殿。
在穆琛看来,无论柳华然怎样控制他的生活,无论柳华然给他塞多少个宫侍,他都觉得无所谓,
但对于已经失去亲生爹爹的穆琛来说,周荣轩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当天夜里,当其他人都沉浸在梦想之中时,年轻的皇帝反复想着太帝君白天里的那些话,辗转难眠。
自沈奚靖随着周荣轩去了一次慈寿宫后,柳华然又招他们三位太侍去了几次,不过,后来沈奚靖学精明了,每当来人,绝对不往跟前凑,因此一连二十多日,他都乐得在朝辞阁自在。
八月之后,天更炎热了一些,朝辞阁没有冰室,虽然院里有池塘,但还是挡不住金乌炽热的火力。
每到下午,沈奚靖就只喜欢躲在厨房,跟着王青学习厨艺。
王青会的大多都是精致的茶点与小食,沈奚靖很喜欢吃,并且琢磨着,将来出宫了,可以开家点心铺子,维持生计。
他把这想法给云秀山说了,云秀山笑他:“就喜欢鼓捣吃的。”
鼓捣吃的,没什么不好,如果连吃的都没有,那才是真的不好。
沈奚靖这话咽了回去,没讲出来惹云秀山难过。
他们不出院门,但也防不住麻烦自上门来。
八月中旬前的时候,冯太侍君冯栏找了一个大阴天,来找周荣轩串门子。
在几个太侍里,他们两个关系一直还可以,闲暇时也能凑一起打打牌逗逗鱼,南宫祈完全不与他们几个来往,柳华然则是高攀不上。
冯栏来的时候,带了一盒子点心。
他宫里也有个宫人擅厨艺,但对咸味点心颇有心得,与王青不是同路。
因为有客人在,沈奚靖和云秀山也不好在屋里躺着,只能站在正殿门口,没精打采地数着池塘里的荷花瓣数。
冯栏跟周荣轩关系亲些,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一来就显摆起那一盒点心。
沈奚靖偷偷瞅了瞅,见那盒点心一共有两样,每样有四块,一白一绿精致可爱。
周荣轩笑笑,拿起一块白色印梅花的咬了口,说:“真是不错,改天叫王青也学学这咸味的,肉糜里有些花瓣甜味,还放了花生碎吧?”
冯栏得意说:“可不止花生,是五仁碎,那肉可用梅花水腌过,自然带着香气。”
“你啊,惯喜欢鼓捣吃的,有那功夫,还不如给自己做两个荷包玩玩。”周荣轩吃掉那块被冯栏命名为梅上香的糕点,喝了口热茶。
冯栏听他讲说做荷包,就觉厌烦:“你可真行,成天拿个小针穿来绣去,也不嫌烦,我可玩不了你那个,太费眼睛。”
周荣轩笑笑,换了话题。
他们镇日没什么事干,串门子聊天也无非那些话,聊了些自己宫里发生的小事,话题又引到皇帝身上。
“我听说,皇上把那两位都发到清心所了?”冯栏突然凑到周荣轩跟前,小声说。
周荣轩有些诧异,最近一阵皇帝一直都没来看他,他估摸着他可能课业忙些,便也没着人打听,原来已经开始有宫侍了吗?
“我这到不知,什么时候的事?”宫里消息的传播速度是极快的,冯栏有些诧异周荣轩竟然不知道这事,因为这些天,小宫人们都有些心思浮动,他想不知道都难。
冯栏看了一圈朝辞阁的宫人,除了屋里伺候的几个面无表情,就连殿外站着的两个也看着没精打采的,还真是对这事不上心。
“你这宫里人真奇了,咱们那天回去,晚上皇上就招了那个圆脸的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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