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皇子,我们四皇子吩咐了,请您安心地待在这里。外面不安全。”
果不其然,唐颂被拦下来了。
拦着他的两人语气毕恭毕敬,就连行礼都是行的大礼,但偏偏将大门堵得牢牢的。
看到这一幕的小安子险些又炸,但好歹还是忍住了,人在屋檐下,他自己没事,却不能连累了主子。
只是那双眼睛红得厉害,他只要一想到在天元国被皇上当做眼珠子宠的的主子,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就恨不得杀了那恩将仇报的傅冬生!
夜晚,月光稀薄,星辰散淡,唯有各个角落上飘摇着的宫灯凸显了浓重的繁华之美,将整座皇宫都笼罩在了温暖的橙色灯光下,倒映出斑驳的树影,以及傅冬生的身影。
“你来了。”唐颂坐在走廊上,看着那棵及其高大壮硕的槐树发呆。
他在这坐了没一会,后者就过来了。
傅冬生解开自己脖子上的斗篷,披在唐颂身上,随后坐在他的身边,将唐颂搂进怀里。
“我就是在一颗槐树下救的你吧?当时你还那么弱小,只会怯生生地抓着我的衣角寻求庇佑。小安子说你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不相信,小生还是当初那个小生,对吧?”
他抬起头,看着傅冬生,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倒映出后边的四角宫灯,色彩明艳。
傅冬生伸出手,摩挲着他的脸,嘴角牵起一个弧度:“是的,小生没变,他还是一如既往哥,自始至终地,想将哥哥握在手心里。”
【看一下作话谢谢】
第68章 第三梦(二十二)
“哥哥答应过, 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唐颂回想起傅冬生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太过严肃认真,执着地记着这句话, 不给任何人退路。
哪怕伤人伤己。
常华宫里随着落寞深秋的到来, 愈发显得孤冷, 即使有再明艳的珠宝装饰,都像被蒙上了淡淡的灰尘阴影, 掩去了其该有的光华,徒显表明的光鲜。
傅冬心想着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行事便没了顾忌,而且看唐颂略显淡然的反应, 似乎没有因此受到刺激,这也更方便了他的得寸进尺。
一点一点,试探着唐颂最终的底线。
从暗处的眼睛到殿门口的守卫,再到明目张胆地跟在身边的侍女。
“喜月做的点心很好吃,哥哥肯定会喜欢她的。”
傅冬心笑嘻嘻地说, 目光触及唐颂淡粉色的嘴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前几日我请到了个医术绝好的先生,以他的能力,说不定还能彻底根治哥哥的病根呢。“
到那时他便不用日日提心吊胆地怕失去哥哥了。
“哦。”唐颂风轻云淡地应了一声,态度十分冷漠,看起来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转了转黑色的眼珠, 朝傅冬心道:“傅冬心怎么样了, 他没事吧?”
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傅冬心就会想起小时候自己是如何被舍弃的,心脏宛若在被狠狠鞭挞,可偏偏挥舞着鞭子的人,是他放在内心最深处的哥哥。
“死不了。”只是大概生不如死吧?
傅冬心想到那人在宫殿最阴暗的角落里,受尽折磨,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哥哥这么关心他,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我很好。”唐颂说。
“很好昨日怎么又昏过去了?”傅冬心收敛笑意,神情突然凝重,神经似地说了句:“哥哥,你逃不开我的。”
唐颂近来特别地嗜睡,即使他前一天睡得再早,第二日都得日上三竿才爬的起来,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在吃饭或是与傅冬心说话的时候昏睡过去。
就跟得了嗜睡症一般,而且唐颂睡过去后,不管傅冬心如何叫,都没有任何反应。
傅冬心就怕这人哪次闭眼睡过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这才加派人手,找到那传闻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只是比较嗜睡而已。”唐颂回他。
如今这般蹉跎过活,还不如任由这具身体自然死去,他也可以换个身体,到时候说不定既能没了傅冬生的纠缠,还可以重新接近傅冬心刷幸福指数。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默默地等傅冬心从这梦境中醒来。
总之,不管会如何,都要比被关在这里来得好。
他脑子里这样想着,眼睫又开始缓缓垂落下来,宛若遮蔽白日的黑幕,最后,紧紧地阖在了下眼睑之上。
傅冬心熟练地抱起他,将他放在内寝的床上,修长的手指停留在那卷翘过分的睫毛顶端,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哥哥,说好要一直陪着我的,你别骗我。”
回答他的是唐颂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室内静地可怕。
傅冬心看着他看起来了无生机的模样,心里生出几许恐惧的情绪来。
“哥哥的身体会好的,神医很厉害,他能治好哥哥的。”
像是安慰自己般,傅冬心喃喃着,埋首进唐颂浓密柔软的青丝间,嗅着那独属于这人的清香,心底恢复平静,那丝恐惧暂时被他压了下去。
他蹬下脚上的靴子,不管外面还弥留的阳光,躺到唐颂身边,搂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神医看起来很是年轻,二三十岁的模样,气质高冷,宛若雪山之巅的一朵高岭之花,但他说话的时候很是温和,清风明月般令人神清气爽,像是那高山顶上的第一缕阳光,容易让人忽略他面容上的冰冷。
他把在唐颂手腕上的手指更是白得不可思议,指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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