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每年都要回家几次,待一段时间的,据齐度所说,他回去之后会戴着这个面具出去找人玩,后来被认出来之后就没戴过了。
齐度说他之所以到现在还记得这个面具,完全就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不太对劲儿,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齐度还说了一些那个时候他们到哪儿去玩了,还打趣的问他是不是那个时候从鹤山被人经常欺负,所以回来也变乖了。
江落青脑子一片空白,手里的信无力的落在桌面上。
他的记忆里,打从他上了鹤山之后,就不怎么跟以前的那些纨绔联系了,就只偶尔跟齐度两人出去喝个酒,然后再互殴一顿完了之后,各回各家。
他这么多年从鹤山回家,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一般都待在家里陪陪父亲母亲,或者跟齐度跑一场马,打一架。
这些年下来,跟那些纨绔吃过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的出来。
而齐度信中的他,经常跟那些纨绔出去花天酒地,不过本人还是比较安静,那时候的他在齐度来说,看起来像个阴沉沉的娘们。
江落青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就这么一直坐着,外面忽然传来鸟叫声,那声音灵巧的像是一把利剑,破开了蒙住他的层层迷雾。
他得回去,他得回丞相府!
对,现在,立刻马上!
江落青猛的站起来,匆忙的收拾了一个包裹就拿着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折返去,他得跟师兄说一声,要不然忽然就走,会让人担心的。
他的脑子里一个名叫理智的东西极为艰难的挤出来,操纵着他尽量把事情做的温和圆满。
他去了书房,斐济就在里面。
他站在斐济面前,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斐济关心的眼神中勉强拉扯出了一句僵硬无比的人话,“我得回京城去。”
斐济看出他的不对劲儿,从书桌旁绕过来,看着他道:“你怎么了?发什么事了?”
江落青看着斐济温和的样子,眼里闪现一丝微弱的光,他忽的伸手紧紧拽着斐济的袖子,像是在沙漠中前行的人遇见了水一般,抓紧最后一丝一样道:“师兄,我没带你去过京城,去过我家吧?”
斐济见他说的有些困难,便把人扶到椅子上温和的道:“对,没去过。你慢慢说,别急。”
“你信鬼神吗?”江落青忽然道。
斐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自然不信,若是我们这类人信鬼神,那每日还不得自己把自己吓死?”
“说的也是。”江落青点点头道:“我也不信,所以,那个冒充我的人是谁呢?”难到真的冒充的那般相像,像到他父母兄弟都认不出来的地步?
可明明齐度分出两人的不同了啊……
斐济看着江落青眼里难得流露出来的脆弱目光闪了闪,他站着把江落青的往怀里搂,平日里轻易搂一下肩膀都会嫌腻歪的江落青,此时却像毫无所觉一般,顺从的靠在了斐济胸腹上。
斐济嘴角勾了勾,眼中带着侵略性的势在必得,嘴上却还是软的如同棉花一般,“你今日收到那封从京城里来的信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子,可是家中出了事情?”
江落青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是家中出了事情,而是他这个人出了事情!
江落青神色放空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提着行李道:“我得赶紧回去,我得回去。”
“你别慌。”斐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眼睛认真的跟江落青对视,他沉声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这么慌里慌张的赶回去肯定是没多大用处的,倒不如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帮你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帮上一些忙!”
他说了很多话,总算把江落青的思绪扯回来了,江落青脸色苍白的看着斐济,他看了很久,才抖着嘴唇道:“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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